这是一个关于复仇和家庭的复杂故事,讲述的是自由职业杀手女妖被杀死父亲的雇佣兵伏击的故事。
看很多影评都是把这个片当成男男分手片来看,对内战的提及也只是蜻蜓点水。实际上多看英文影评,内战在这部电影里不仅仅是远方的历史事件那么简单,整个电影其实就是在影射内战本身。导演的精明之处就在于,不尝试直面战争的血腥场面(有很多类似的作品了),而是跳出战争本身来用隐喻和爱尔兰传统民间传说的手法营造出类似的感官体验。
爱尔兰内战发生于1922年6月—1923年5月之间,此时独立战争刚刚结束,英国承认爱尔兰独立,并组建了临时政府。但是临时政府对之后爱尔兰是建立完全独立的共和国,还是如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那样变成英联邦国家之一产生了分歧。本来是可以经过公平选举决定的事情,由于临时政府一些当权者的傲慢变得艰难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政客出身的临时政府官员是亲英派;但在独立战争中,发挥巨大作用的爱尔兰共和军,则多由农民和工人阶级组成。在公平选举之前,亲英派政客就开始逐渐搞手腕排除异己,和共和军代表搞割席。这最终激化了两派之间的矛盾,导致内战爆发。很多前一年还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亲人好友,因为政治立场不同必须视对方为死敌,兵戎相见。多么熟悉的故事!
实际我们从影片标题中就可窥见一斑,Inisherin在盖尔语里实际是Inish-Erin,翻译成英语其实是Island of the Irish。这个岛在现实中的爱尔兰是不存在的,是编剧假象出来的一个岛,象征着整个爱尔兰的岛。主角两人的割席发生的莫名其妙,正如内战时社会的割裂,从现在看回去也发生的莫名其妙。最开始,可能是简单无害的“文化人”的傲慢,但一旦话说出去了,继续按照自己的设定走下去绝不低头就成了一种男人的pride,所以就算最后成为死敌,也要老死不相往来。而对于男主姐姐这样的人看来,一切仇恨的发展都无比离谱。
另外就是报丧女妖的设定,女妖在爱尔兰传说中是带来死亡的信使,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岛上空,却一直没有降临。从观众的角度可能会想当然地觉得两位男主其一可能会死;但最后死的却是年轻的Dominick和男主的驴,这也象征着战争本身受害最严重的其实不是当权者,而是社会底层和下一代。在男主全身心关注着为什么朋友变敌人的时候,他其实忽视了真的在绝境中挣扎的人(被家暴的Dominick)的处境,而没有给予他合适的支持,这也映射出战争影响的深远性,很多时候蝴蝶效应导致仇恨一旦被触发,就好比打开潘多拉魔盒,悲剧会一个接一个,这大概也是所谓报丧女妖类似形象的来源,就好比一个被悲剧占据的环境,总有死亡会发生。
值得一提的是,爱尔兰内战尽管只打了一年,其造成的社会的割裂却在之后的一个世纪都没能停止,在今天的北爱尔兰,冲突依然时有发生。就好比男主两人虽然最终停火给了彼此基本尊重,但是两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在爱尔兰内战一百周年之际,这血淋淋的现实,还是需要每个人慢慢去消化。
《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带着一丝喜剧色彩,这是马丁·麦克唐纳导演一贯风格,这种“喜”不是给观众捧腹,而是拿来搅动气氛,推动剧作的戏剧张力,一个简单故事就有了黑色味道。一对亲如兄弟的朋友突然割席,明面上看是因为大家价值观、性格不同而闹别扭,骨子里却带着互相失望、自我厌弃的沉重情绪,唯有暴力能证明活着的痛感。
面对科尔姆一夜之间的变脸,性格直来直去的帕德里克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绝情,一直追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得罪了他。科尔姆拒绝回答,被逼得太紧,才说帕得里克这个人太无趣,和他做朋友没意思。这种回答显然不能满足帕德里克,他继续试着道歉、请求和解,但科尔姆冰冷如斯一直拒绝。两个人物的境况走向失控。
伊尼舍林这个类似监狱的小岛,就像天然的密闭空间,面山临海,地广人稀,原住民寥寥,典型的熟人社会,大家对彼此知根知底,没有勇气去改变什么,祖祖辈辈按部就班地生活在这里,一有空就去唯一的酒吧消磨时间,外面大陆上炮火隆隆也影响不到他们的日常。岛上唯一的警察形同摆设,这是个失败父亲、不合格的执法者,一有不悦就暴揍不听话的儿子或者看不顺眼的人。女人们热衷于八卦,没有隐私这回事,便利店的人可以随便拆看别人的信件。如果没有交恶,科尔姆和帕德里克也可以像父辈一样波澜不惊地活下去。不过,绝交这件事也只是枯燥生活的一点调剂,日子还得往下过。
科尔姆有些艺术细胞,会作曲、弹小提琴,以为沉浸其中能获得愉悦,暂时摆脱现实喧嚣纷扰,回到一个人的精神领域。并没有,他对音乐一知半解,连莫扎特的生活年代都记混乱了,去教堂告解,也不能获得心灵平静。帕德里克是个直肠子,不藏话,有些粗暴,但人品不差,还算可爱,这两人并没有利益上的纠葛和本质上的冲突。
科尔姆和帕德里克绝交就像一场宣战,他想表明自己和帕德里克不是一类人,自己有内心信仰、精神追求,讲求生活品质,不想和粗鲁的人继续来往,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人。真是这样吗?在伊尼舍林,他们就是一类人,相似得不能再相似,百无聊赖的时候都爱去酒吧消磨,在家里一个人和狗狗生活获得温暖,另一个人和一头驴亲昵,觉得自己有无言的知己。
当科尔姆向帕德里克宣称,如果你再来纠缠,我就每一次切一根手指给你。这看似和对方进一步划清界限,发出坚不可摧的暴力警告,更深层次去看,更像一种自我厌弃之人,借着肉体的疼痛抵抗毫无变化的虚无生活。帕德里克无法理解这种置身泥潭一般的挣扎,还是厚着脸皮一次次去和科尔姆搭讪,他就一次次地收到了切下来的手指。
疼痛掩盖不了无趣生活的底色,报丧女妖传递的死亡预言也没给这个小镇带来震颤。内心细腻的科尔姆对自己的失望,对平庸生活的绝望大于别人,帕德里克只是一个发泄的出口。当然,在科尔姆去告解的时候,电影给出了一点暧昧的信号,在这个男多女少的岛屿上,两个光棍好友,尤其是科尔姆可能对帕德里克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他想借着绝交封堵这种情愫的蔓延。但自我厌弃才是最大的导火索。
最大的冲突来自于嫉妒,外面来的大学生到此地考察,懂得音乐,和科尔姆走得很近。帕德里克知道后,心情不爽,编造一个谎言就把人家撵走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对科尔姆而言,却是非常伤自尊的事,气愤难当,他没说一句话,却默默切光一只手上的所有手指,全部丢了给帕德里克。这些手指代表着他对自己、对帕德里克的无尽失望。帕德里克心爱的小毛驴因为误食手指被噎死,两人的矛盾冲突达到高潮。
在鸡零狗碎、鸡飞狗跳的枯燥生活里,这个岛屿并不是没有希望,真正试图改变生活、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人,是一个女性,帕德里克的妹妹西沃恩,她是唯一清醒、自立的人,向往外面世界,并写信求职,终于得偿所愿,出去就不准备回来了。而互相复仇之后的科尔姆和帕德里克,站在荒凉的海边,看似和解了,其实未必,他们还得继续面对这一地鸡毛的岛屿,活在对生活的失望、对自我厌弃的阴影里,无法自拔。
富有特色的音乐,简单凝练的对白,以展示人物情绪细节为主的镜头和打光,流畅的剪接像灯光把人的轮廓勾描出来一样,把看不见的人物关系和荒诞戏剧的底色进行准确表达。
虽然拿了很多编剧奖,包括第二座威尼斯编剧奖,马丁·麦克唐纳的功力并不仅只在编剧,更在于他能使用视听为载体,以电影的形式讲述他的戏剧故事。他是戏剧之王,也是电影之王,更是编剧之王。在普遍不重视编剧的当下,能看到这样一个故事,真让人眼前一亮。
伊尼舍林人烟稀少,土地贫瘠,常年阴冷,岛上没什么新闻,在这样一个独特的戏剧舞台上,影片演绎了一对直男友情的破裂,布兰登·格里森饰演的科尔姆,向科林·法瑞尔饰演的派瑞克提出“分手”,昔日的友情逐渐走入不可挽回的激烈境地。
观众完全有权利只把影片理解为人与人之间“割席”。割席是不容易的,当两个人因为地域原因产生交集,甚至产生感情,便很难从自己生命里彻底抹去对方的痕迹。
影片格局又不限于此。许多细节提醒我们,马丁·麦克唐纳显然有更深刻的东西要讲。剧本寥寥数笔,巨大的爱尔兰历史像一朵云横亘在空中,将影子投射在舞台中间,并贯彻始终。
明笔主要有两点:一是岛屿外部的枪声,主角们口中提及的冲突,直接指涉了爱尔兰内战;另一处是派瑞克家里的日历,日期落在1923年4月,是故事的主要发生时间,那时正是爱尔兰内战的最后一个月,帮助故事落定了具体的历史空间。
如果影片只是讲友情,那么它可以发生在任何时空,上述这些明笔就成了废笔了。荒诞戏剧编剧,是最忌讳废笔太多的。
暗笔则附着在故事的整体脉络里。作为友情破裂的双方,科尔姆和派瑞克有着明显的内战两方的特征:
科尔姆喜欢音乐,会写歌,弹曲子,接受过文化教育,和外来的学生打成一片,科尔姆家里也很有特点,放满了很多来自联合王国各地的摆件,科尔姆像是爱尔兰内战中的精英人士和亲英派。
派瑞克本土的特征更明显,他质朴、和善,和通情达理的妹妹一起生活,养了一头驴子和几头牛,靠牛奶换钱度日,像是爱尔兰内战中的工农阶层。
科尔姆和派瑞克的立场之争集中体现在酒吧一场戏上。派瑞克认为科尔姆待人不再友善了,于是二人对“友善”有了一番争论。
派瑞克说,“你不再友善了。我的父亲、妈妈、妹妹都很友善,我会记住他们。”科尔姆认为友善并不能让后人记住一个人,但是音乐可以,诗歌也可以,“一个两百年前的人所创作的音乐可以被记住。”而派瑞克回复他说,“这话听起来你是把自己当英格兰人了呢。”
这段台词堪称戏眼,是一次立场冲突的剖白,点明了这个小小的男性友谊破裂的故事背后,是波谲云诡的内战演义。创作者难得有如此智慧,考虑男权社会和战争的联系,以一对男性关系来隐喻内战的发展,实在太恰当了。
高明的编剧往往不会对人物下定义,不对事情做出判断。很多观众会自动将自己带入科尔姆视角,觉得现实里和不喜欢的人割席很困难,对科尔姆非常有共鸣。但实际上,编剧并未将偏爱“赐予”他,否则编剧就不会写他记错时间被妹妹更正了。科尔姆执着于抽象的概念(执着于主义),而无法对具体的人友善。派瑞克则太执拗,又无法理解更宏大的东西。
观感上,两位男性的倨傲让彼此放不下面子和尊严,谁对谁错,观众一时难以说清。观众既同情派瑞克,又为其“执念”所不解,既佩服科尔姆的坚持,又为其言行感到疑惑。最终更激烈的冲突无法避免地发生。
可是,岛上的一些罪恶还在进行,真正的弱者被忽视了。被父亲暴力对待的多米尼克成了受害者。被多米尼克表白,唯一知书达理的妹妹也离开了岛屿。两个人象征了弱者的结局和智者的出走(润)。被称为老妖婆的老妇,则像一位爱尔兰先知看着一切发生。
配角设计让整部电影的内涵显得更丰富,承担了全片最悲剧的部分。正像布罗茨基说,“在真正的悲剧中,死去的不是主角,而是合唱队。”
受爱尔兰民间文学、戏剧传统熏陶,马丁·麦克唐纳善于以小切口讲大文章,他删繁就简,并未堆砌符号,而是把叙事、技巧做到极简,让故事拥有了很特别的荒诞力量,对观众发出犀利一击,连带道出了一片如此复杂的历史疑云。
马丁·麦克唐纳也并非凭空突发奇想要讲这个故事,一定是察觉当下的时局,认为人们需要这样的故事。世界一盘散沙,冲突频繁发生,良好的沟通很难建立。所以我在观看时,完全沉浸在其中,它与我的心灵状态是契合的。
这个空旷的伊尼舍林小海岛,具备了整座爱尔兰岛的特征,甚至可以成为全世界发生相似冲突的任何区域的象征,也是你和我,我们和我们脚下的土地的象征。
一对如影随形的朋友,一方厌倦了成日泡酒吧,聊是非,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担心自己上了年纪一事无成,有一天悄然离世,被人遗忘,于是决定作出改变,希望凭借音乐流芳百世。改变的第一步,就是自私的单方面终止这段友情并决绝地与对方保持距离。被“抛弃”的快乐(无聊)小伙,在扎扎实实体验到失去的痛苦和手足无措之后,不断问责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甚至以为这是愚人节的玩笑,殊不知愚人恰是自己。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就能迅速地失去本以为是永恒的一部分,变成孤零零游荡的小鬼,兀自痛苦神伤。
在极度空虚、无聊、迷失、孤独的时候,任何一种形式的亲密关系,都会成为一块依赖求生难以割舍的浮木,这与生活在今天,还是生活在影片中这对朋友所处的1923年没有区别。区别在于身处何处。如果是今天,在城市里,人海茫茫,人际复杂,友情破裂只要换掉电话、拉黑、删好友,实在不行换地址便能轻松地与他人失联。可若换成身处孤悬之岛伊尼舍林,同时对面的本岛还处于内战的炮火之中,两人便如同关押在同间监狱的囚犯,出了事避無可避、众人皆知,冲突也就断了和平解决的出路而被无限激化。热爱音乐的为了彻底绝交,从冷漠以对,到自残相逼,最终锯掉五根宝贵的手指,还以为两人各自发泄完就算扯平,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笃信一哭二闹三纠缠就能重归旧好的,在一切尝试换来更糟糕的后果之后,生出“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我,那真是太孤独了,那不如就再过分一点,让你恨我吧,这样就能以另一种方式永远纠缠在一起”的念头,我们不死不休。
片中有一段台词“Maybe there are banshees, too. I just don't think that they scream to portend death anymore. I think they just sit back, amused, and observe.” “报丧女妖”的寓言成为本片无可回避的宿命。同时也揭示了一个事实,每个人的都是情绪的动物,以荒诞的激情召唤绝对孤独,最终成为死亡的猎物。怎么摆脱?影片中反复出现的圣母像和十字架似乎在暗示宗教的力量。可是把教徒赶出忏悔室的是神父,矗立的十字架也无法改变房子被烧毁的结果。神明做不了什么。一切已发生的都无法挽回。就像这三年的经历的种种,居家隔离、生病死亡,每个人又何尝不是生活在自己的“伊尼舍林”?只是有的人勇敢走出去,尝试新的开始;有的人留在原地,任由寒风吹彻,被孤独淹没;有的人忍受伤害,不为人知的死去。导演说:“我希望这部电影能提醒人们,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这是一个我跟电影都没办法有答案的议题,但也许我们可以面对它,不要再尝试走那条路。”
看完《伊尼舍林的女妖》稍微找一篇评论就会被污染,它关于孤独、艺术与友谊。哪一个更能慰藉一个人存在的孤独和有限,是艺术还是友谊?如果有限的一生里只有时间专注于其中一件事呢?两者本不必然是对立的,但是电影里的小提琴手认为它们对立,其实他是悔恨自己对朋友的爱,也是厌恶自己的孤独,因为孤独,因为需要和爱着朋友,所以花了大半辈子时间听朋友说自己不关心的牲畜、和朋友共度时光,他想着自己本可以谱曲的时间,想着自己的人生化为音乐会是怎样的,能被什么人听到,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朋友。他因为厌恶自己的孤独和孤独造成的软弱、孤独造成的爱,伤害了自己的朋友,或者说通过伤害自己来伤害朋友。而养驴子的朋友,为了不被拒绝,为了孤独能持续被慰藉,为了去爱那个朋友哪怕对方决定不再爱他,为了自己也能继续被爱,不断地重新建立联系,被伤害,生活坍塌,自我认知崩溃,最终从无聊的好人变成一个坏人,从无止尽地求和到毁坏你的生活,因为没有平衡的办法。故事线展示了孤独的几种可能性:自杀,出走,攻击,隔绝。艺术或许能起到作用,或许不能。重要的是有些人相信它能,有些人不信,两边或许无法互相理解,可是却能相爱,这是惨烈之处,就像你没有手指却要拉小提琴。通过神父的猜测导演讽刺了观众可能的猜想,这是同性浪漫关系吗?它不必是。它是两个朋友为了对彼此的爱和自己的孤独在折磨所有人。全片最厉害的是报丧女妖的那句话:I don't want to be nice, I want to be accurate. 从人和人的拉锯抽离的俯拍镜头中,晴朗的天空,流浪的云朵,大地漠然自由美丽,而人们剧烈地需要彼此,在血和火中燃烧,哪怕已经在孤岛上,也永不会真的流放。那是什么精确?那是精确的孤独。精确到每个凡人的死亡。小提琴手可以斩断手指斩断演奏乐器的器官斩断与朋友的交流,但是他斩不断对朋友的爱和自己延绵不断的孤独,就像音乐不会随着断指消失而会被记忆和哼唱。孤独和爱是没有留下声音的音乐。
如果你想要作曲,那就想办法去提高才艺,去感受世界,去学习音乐,然后去创作。把自己的手指都切断了,还怎么试自己写的曲子?基友的纠缠不休反而是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对自己身处境的不满意甚至无力改变,都转移到别人身上。一个真正有艺术天赋的人,家门口的一花一木皆是他的灵感,为什么非要和朋友割席?无论是基友还是这个岛屿,都不是他创作乐曲的阻碍,他自己才是。无论是战争还是友情,都是这样,对他人的冷漠和折磨根本来自于我们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男朋友变了,觉得无聊要跟你分手了。你却想方设法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他觉得和你说话是在浪费生命,甚至切了自己的手指扔到你家门上,你还在想着:他没有扔在我身上,一定是因为爱我。(love fades
莫扎特是18世纪的(让你装逼!)昨天还是朋友今天就要分手(烧死你个狗日的!)姐姐有没有可能你也喜欢我(没有?好的那我可以去死了)男人喜欢男人很常见(神父你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我的驴我的驴我的小毛驴啊!!!实际上一点都不荒诞,封闭停滞的生活中,情绪无限波澜:绝交、单恋、纠缠、怨恨、复仇、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宠物——这就不是我们现在么!
极其无聊,可能我的观影水平无法欣赏,不了解历史,也看不出隐喻,浪费了两个小时看两个精神病的故事。
整部电影里唯一喜欢和感兴趣的就是妹妹的角色。聪慧,温柔,活在孤岛之上默默忍受着孤独,她也读书,也无人可以交谈,却不给人以其他男性角色那种咬紧牙关的用力之感,而是有一种海浪般独自舒卷的自然感,跟岛上的自然风光一样美。最后选择在一片静默中转身离去,酷极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才是电影的主角。所以,相比之下,我完全不关心两个男主在干嘛,我看得懂导演意图(哥们你的导演意图确实也过于明显了,),但我丝毫不与他们共情,也不是太关心他们的手指和死活。我实在是一个过于典型的女性观众啊。
男男版“分手的决心”是吧?太儿戏了,这是在过家家吗?这就是麦克唐纳的尬学吗?威尼斯电影节果真玩儿完了… @Venezia79
“人要么孤独,要么庸俗”,这是马丁麦克唐纳的思想实验,在伊尼舍林岛上爆发的是一场两种存在危机之间的内战。而在这座孤世小岛的远方,宏观的世界之中,还时不时传来爱尔兰内战的轰鸣声
挺鲁迅的。第一次割手指非常好,男二摆脱冷气向上走,不再仿徨的呐喊。也把一个阿Q砸出五味三道,朋友离开,他妹妹的人血馒头也终于吃不下了。村里的狗啊驴啊牛啊马啊眼神也冷了,翻开历史,爱尔兰英格兰,写满了吃人二字。第二次就不好了,成了孩子气,可见孤独不过是另一种斗气,茴香豆写了几遍,这件事没有意义,依然是孤独的新写法,没得出路。男二少了开场的凄厉之色,成了祥林嫂,孤独本身就是咒语,一个传一个,搞疯所有人。最后的烧房子成了强弩之末,成了门口有两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烧掉一棵不会改变本质,何况还没烧成。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悲的是他们总是强行相通,我们都觉得吵闹只有他们不懂。
A. 让人如坐针毡的好。看似是反目成仇的荒诞喜剧,实则是对精神内耗生动的具像化:一半的我渴望“伟大”而与“平庸”的自我割席,另一半的我因为被憎恨而变得充满怨恨。四面悬崖的小岛成为封闭内心的绝佳喻体,闷响的炮火和如报丧的钟声则是意识深处的背景音。麦克唐纳用浅显却精确的符号构建当代个体的精神战场,并在后三分之一由焦虑转为触目惊心的自毁,而结尾那场看似平淡的海边戏,正是在笔锋一转中提醒观众:我与我的战争永无止境,我们都是伊尼舍林的囚徒。
4.5。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觉得它与当下十分relevant。画面远处内战的炮火,近在眼前却仿佛又和自己无关的战争,好像在影射着什么。动荡的时代势必会左右人的思想,我们寄希望于调整人际关系去适应瞬息万变的环境。但在一个你无法随意“按下删除键”断交好友的时代你需要为友谊的破裂,或者割席所有人际关系,承受多少肉体和心灵的代价。麦克唐纳写的是现实寓言,用这个故事下探人性的深度。善良与暴行也许并不对立。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像Siobhan一样选择离开。(LFF2022,RFH)
挺好的电影。是我不该在一周繁重的工作以后特别想放松的时候选择了它!!!到底是谁???告诉我它是喜剧!!!
本届威尼斯最喜欢的影片!两个人物对时间的掠夺和捍卫都极度共情。由于现实的相似性,观影过程中一度令我产生了些许恐慌,转头望着你的侧脸。我那时没想到的是你提及的关于Padraic的分析,当优秀的朋友、热情的哥们、美丽的姐姐这些构筑起他善良外皮的他人的美好逐渐被剥离之后,Padraic自私、暴戾、邪恶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而人的本来面目在多大程度上就是如此不堪呢。即使不去思考,影片呈现的本身也是个好故事。麦克唐纳的编剧真棒啊。
始于两个男人戛然破碎的友谊,一方坚定绝交,一方倔强挽留,荒唐滑稽的人际危机在分歧、纠缠、困惑中逐渐演变成极端疯狂的暴力事件,切断手指以表决心,焚烧房子以雪前耻,人物带着神经质的古怪与偏执走向毁灭,麦克唐纳用虚构岛屿上人与人的对立决裂巧妙影射历史上真实的爱尔兰内战,隔海内陆无休无止的枪火仍未终结,闭塞孤岛愈演愈烈的斗争还将继续,凄厉的钟声犹如女妖报丧,温柔的海浪冲刷不净复仇余烬,在偏激的自我对抗中沦堕为伊尼舍林的永世囚徒。爱尔兰自然风光和凯尔特民俗神话装点寓言故事,外加招牌式黑色幽默,最大限度抽去戏剧化元素,表面冷静克制,内核则更加虚无,从善与恶、俗与雅的矛盾撕扯里窥见人性的复杂多面,荒诞中透着彻骨的压抑和悲凉。除去流畅的剧本和精彩的表演以外,摄影、配乐以及色彩运用都堪称一绝。
#venezia79 3.5 可能是我期待太高了吧 抱着期待去看结果收获了个小品 也不是小品不好 也不是完成的不好 就是觉得差点什么
能明白片子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喜欢… 以及男人真是永远听不懂别人的拒绝。
这部才应该叫《分手的决心》!
气质上特像是一部四五十年代的英国“伊灵喜剧”(Ealing),以及大卫.里恩早期电影那种调,像所有“伊灵喜剧”一样天真和古老,只是生在了当代。能想到的对标片是迈肯德里克的《荒岛酒池》(1949)。
#79thVeniceCompetition#目测是个人本届威尼斯最佳。两个人物都完美踩在我的点上,一个在存在主义焦虑驱动下不顾一切的与自我割席,每次钟声响起我都能充分共情到那种被时间攫取的窒息感;另一个建立在社会支撑上空心的“善”被逐步抽离的线也写得非常精妙。而在嵌入了如此精细的文本后还能将故事讲得引人入胜,这编剧能力就太厉害了。
做成话剧的话,会更招人喜欢。
反冷暴力宣传教育片
分手(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