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反思《M就是凶手》:危机中的德国文化
弗里兹·朗在1931年完成的《M就是凶手》讲述了一个专门谋杀孩童的精神病患者的故事。单是其技术成就就值得关注:实用而极具想象力的声音运用、巧妙的交叉剪辑、细致且如图画一样吸引人的构图。因为这些成就,《M就是凶手》将永远吸引不同国家及不同年代的观众。但我认为,朗的电影之所以迷人,是因其反映了20世纪30年代动乱的德国社会。不论是否有意为之,《M就是凶手》就像是法西斯主义在德国崛起的镜像。但是,在此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影片企图将这样的事实呈现给那些深陷于法西斯主义及其成长之中的德国观众。
公所周知,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早期的德国文化危机四伏。1919-1933年,魏玛共和国逐渐衰落,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种混乱和无序之中,无论在经济、社会还是在心理上,贫穷、失业、萧条变成了普遍现象。“一战”的惨败摧毁了德国传统的个人身份及秩序社会的稳定意识。这种普遍的失序和不稳定也反映在当时许多主要的文化风尚中。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那些如梦魇般的作品,就代表了德国表现主义学派的绘画风格,它们集中表现隐藏在日常生活下的黑暗而狂暴的世界。在那个时期,弗洛伊德的作品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他的作品讨论了女人和男人意识生活之下的黑暗潜意识,同时,也描绘了一个充满秘密的不满的文明。
20年代的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同样关注此危机及对它的刻画。正如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和洛特·艾斯纳所言,那个时期一些最重要的电影展现的都是“着了魔的银幕”,它们反映了社会不稳定的现实。从《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到《诺斯费拉图》、《夜访吸血鬼》,许多这样的电影都是关于疯狂与毁灭的,甚至是现实主义的街道电影(street film),其背景和情节也表现了一个崩溃和走向灭亡的世界。影片中,那些独裁者和狂人控制着混乱,许多观众都能看到这正暗示希特勒就是卡里加利这类人物,会利用危机中的恐慌作为大毁灭的工具。
这些主旨都是《M就是凶手》的中心,此片源自表现主义的传统,朗在20年代也相当投入这一潮流。主角贝克特被一种他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攫住了,这个力量驱使他去杀害小孩。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和日常生活中,这个疯狂的杀人犯开始将世界推向混乱。在风格上,影片吸收了德国电影中的表现主义和“街道现实主义”传统。一方面,大量的表现主义镜头呈现了疯狂不安的气氛,例如,螺旋式楼梯象征着深陷的困境以及眩晕恍惚的视野。相反,也有描述社会贫穷和下层阶级生活状况的街道现实主义,因此有时候该片看起来像纪录片。应当注意的是,与其他表现主义电影不同,在《M就是凶手》里,很难区分梦幻世界中的心理混乱和街道上的社会混乱。或只从故事本身来说,在这部后表现主义的电影里,朗使得有个问题很难回答:贝克特是一个邪恶的疯子,还是遍布这个社会的某种力量的牺牲品?
有时候,影片明显地呈现出这种困惑和危机。气球在片中象征着贝克特的一名受害者,其矮胖的形象又恰好和贝克特的体型相仿,也许是要暗示杀手和被害者之间的联系。代表法律与秩序的警察展开追捕贝克特的行动,通过朗的平行交叉剪辑,与黑社会中的暴徒也在寻找贝克特一事极为相似,几乎无法区分。最后,有几个精心安排的暴民场景(在最后审判时),那些场景的出现看起来与那个悲情的凶手一样歇斯底里和残忍。这些例子不禁使人想起纳粹以法律及秩序的名义,以及那些拥有完美纪律、成为战争机器的士兵的名义来进行 屠杀的行为。
然后,《M就是凶手》产生了许多双重影像或反思,这似乎混淆了关于一个危机社会的很多问题:危机起源于哪里?秩序在哪里,混乱在哪里?噩梦是什么?现实是什么?他的双重形象以及随之产生的问题在贝克特这个人物身上,更确切地说,是当电影里的他和看电影的观众都留心审视他的形象时,表现得最明显。影片中,贝克特一遍遍地审视镜子中的自己,试图找到那个似乎一直潜伏在他体内某处的“疯子”。又一次,贝克特向商店橱窗里看,橱窗玻璃显示他的影子置于一个景框当中,而这个景框又是由商店里一组排列成方形的刀具的影子形成的。在这里,这个本来普普通通的人居然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影像。后来,同样是在镜子里,贝克特发现自己被看穿了,因为他在另一次照镜子时,看到他背上多了个字母“M”。
商店橱窗上反射出一排排刀具影像,创造出一种半抽象的气氛,映照出杀手的着魔状态
在不同的场景和镜头里出现的反射并不是相同的东西,但都在揭示黑暗面、混乱及自我(和社会)的谋杀冲动,而且,在大多数镜像里,摄影机将观众置于一个角度,似乎他们也参与了这样的反射——从贝克特的过肩镜头或直接反射本身。正如影片似乎对疯子贝克特有一种奇怪的同情一样,这些镜像似乎强迫观众从这个精神失常凶手的反射影像中,发现自己内心的黑暗面。
像其他20世纪20年代后期及30年代早期的德国电影一样,《M就是凶手》间接反映了处于危机中的德国文化,且不仅仅是简单的反映。结合表现主义和街道现实主义两种传统,它使噩梦变成了现实,而现实又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变成了一场噩梦,同时代的德国电影远远不及。也许,德国官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强制朗改变了最初的片名《我们之间的凶手》(A Murderer Among Us),因为他们认为这个片名政治敏感性太强。在逃离纳粹德国数年以后,朗也许会认识到,即使《M就是凶手》那么强大有力,还是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足以阻挡蔓延于德国街头的专制黑暗。
M.Trillo
2 ) Murder?Moral?
尽管观众的视角一开始就被导演悬在了高高位置上,仿佛我们如上帝一般全知全能,但其实我们的内心在受到不断的质问:当社会道德分崩离析,人人自危,谁应该为此负责?谁又应该肩负起重建的责任?
所有人都有可能同时处在指责别人和被指责的位置上,警察和黑帮都只为自己的人利益考虑,弗里茨朗夸张的德国表现主义风格,放大并外化了人心中的原始欲望,包括对恶的报复惩罚也是一种原始冲动。
凶手贝克特是一个饱受精神病折磨的杀人犯,但这也不会让观众产生对其的怜悯心理,因为在这座幽暗冷漠、烟雾缭绕的病态城市,所有人随时都可能作恶。
3 ) M就是凶手有感
M就是凶手有感
一个不需要法律制裁的凶手
同样的犯罪题材的电影,这个电影风格就是不同希区柯克的画风,就像希区柯克的电影《惊魂记》,他们的电影点相同的是都是说精神病患者的行凶。
M就是凶手,他重点的在于平铺直叙的讲述这个电影,涉及人物关系之多,有犯罪团伙,警察群体,小镇市民都是一堆一堆的演员,到影片中间部分才真正出现主角就是男主人公凶手M(ps:整部电影两个多小时,除了15分钟有一处凶手的闪现)。凶手M的露脸戏份并不多,很快他被犯罪团伙分钱雇佣的卧底市井们捉住,然后就开始自述自己的行凶是无意识行为。
那个时代的电影注重的是故事,所以编剧也是个煞费苦心纯技术活。而这部电影的演员也是平起平坐,因为没有所谓主角,他涉及演员关系之复杂,人员之多,所以应该把主角分为阵营,凶手,警队,黑帮,群众。同样胖子老希在《惊魂记》中也用了同样方法,假设女小职员是主角,随着故事发展,20分钟她就遇害了。所以主角并没有不死光环,故事才是真理。
惊魂记,胖子老希重点放在角色上的多重身份的塑造上,例如一个普通的女职员成为突然变成了携款逃走罪犯,一个友善的旅店老板原来是变态的杀人凶手。(ps:胖子老希的电影总是喜欢在人物身份的多重性下功夫,例如说西北偏北的一个才华横溢的广告商人莫名其妙的突然卷入犯罪团伙的卧底,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又是警察那边的卧底,又是犯罪头目的一张棋牌。在例如后窗里面的一个报社摄影师因为意外腿伤,通过偷窥又意外成为了侦探。例如迷魂记里面本来一个平常的售货小姐受雇佣变成了迷惑警察的演员。)
胖子老希的人物身份的多重性设定,使得电影更加立体,富有饱和感。这就是一个没有电影特效,一切剧情靠剧本的年代,因为没有特效,导演必须在电影的故事上花费心机,才能博得观众欢心,同时又是一个没有特效的年代,更加考验摄影师现场布光和演员的表演能力。而不是像现在的电影,那些演员只要美美的,很傻很天真就够了。现在的黑白电影质感都懒得打光,就像迪斯尼的仙野踪境,后期把实景变成黑白做复古的感觉就好。
故事的核心是角色,所以角色需要丰富多重的心理塑造。角色的每个表情,每次动作都是体现他的心理层面,电影没有小说里面的心理描写,只能通过演员的表演和观众进行视觉传达。
那是一个法律制裁的年代,法律至上,但是凶手并没有受到所谓制裁。因为他行凶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他说他的行凶时,就像背后有个魔鬼告诉他这样做,然后他脑袋一热就做了,这种无意识是不受谴责的,而且要受政府保护。但是就像影片说的那样,那些受害者,甚至她们的家庭,就是这样无可奈何的承受罪犯不受制裁,他们的疼痛夹杂着更多的无奈。影片中冰冷的旁观,没有正反派的人物结局设定,没有给观众留下坏蛋必须死的正义快感,而是像一部缺少感性思维的摄像机,好像说着我就是拍摄而已。
影片的小细节应该有掌声。一部变态凶手犯罪电影,却没有一个直面血腥镜头。一个电线杆上的氢气球,一个乱草堆上的小皮球,成功地暗示了小女孩已经遇害了。道具运用的有意义,小女孩放学回家玩的小皮球,遇害现场周围的糖纸。电影渲染的氛围很到位,一群人在一个密闭的会议室,因为想找出凶手的却又无能为力的焦头烂额的情绪,利用抽香烟雪茄弥漫开来的烟雾,来表达人心惶恐。每一个设定都是有存在的意义。还有就是当行凶过程前响起的音乐,口哨的音乐代表凶手的出现,先声夺人很好的例子,每次行凶前的口哨声音也表达了凶手的玩乐性格,他不像十二宫的杀人犯般的心思细密,说明了凶手的行为是一个无计划的感性行为。
黑白两派的介入。白派就是警察,负责正面搜寻,根据凶手线索,凶手给报社寄出了一张声明,潦草的字迹显示了凶手艺术情感的不确定性,为后面的无意识犯罪做了充足的铺垫。后来机智的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了凶手的住所,找到凶手写字用的红铅笔。白派是确定凶手的。黑派,觉得这个凶手出现导致黑派干不了事业,因为大规模的警察搜罗阻碍他们的交易。所以他们也讨厌那个凶手,赶紧捉赶紧判,赶紧恢复他们的生意。所以黑派分发市井人金钱,有序安放他们在固定方位作卧底,来捉住凶手再次犯案。不过他们也有正义的一面,面对凶手的兽性行为他们加以谴责,声讨命债命还。他们也有人性的一面,居然给凶手配置一个辩护律师,然后辩护律师说凶手是精神病患者,他的行为不构成犯罪,不受到惩罚。
这是一个法制的小社会,因为有法,所以有依据,而不是通过看的不顺眼就治罪。
4 ) 《M》视听语言分析
开场:东邪西毒里梁朝伟去见当地很有名刀客,刚一到,便知道自己本不该来,因为高手之间,片刻便能分辩对方实力。本片的开头,便是电影高手费里茨 朗的亮剑。镜头一开始,是一个大俯拍镜头,孩子们正在用儿童杀手编成的歌词在做游戏,紧接着镜头摇到了楼上的生气的妈妈,正在责令他们停止。在电影中常遇到交代背景的时候,如果换成其他电影,此时可能是一个画外音在叙说,或者用字幕方式来交代这些必要的信息。而弗里茨朗显然用了一种更高明的手法,将背景交代融入故事当中,让观众知道儿童杀手频繁作案,父母们笼罩在一片恐惧的氛围里。
小女孩遇害这一段有一个关键的视觉元素:时钟。在这一段,墙上的时钟共在这里出现了三次;第一次的时钟指向12点,家中的妈妈露出欣喜的笑,从紧接着的镜头里,我们知道是女儿放学的时间。然而随着凶手的出现,紧张感陡然上升。第二次出现时钟指向十二点二十,按照正常情况,女儿应该到家,然而并没有出现,妈妈更加紧张起来。而作为观众的我们知道小女孩正在跟凶手在大街上玩耍;当第三次出现时钟,上面显示的是一点十五,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焦急等待的妈妈近乎绝望,对着窗户外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女孩的名字。最后那一组空镜也异常精彩,空空的回廊,空空的晾衣室,空空的餐具,声音在这些地方不断回响,当滚出的气球和挂在电线杆上的气球,我们知道,小女孩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一段故事的戏剧张力,从欣喜地期盼,焦急地等待,绝望的呼唤,再到最后结尾的揭晓,完成了整个戏剧的起承转合。
这种用时间来表达戏剧张力的方式,在希区柯克那里发挥到了极致,在几年后拍摄的《阴谋破坏》里将这种时间-悬念运用得相当出色。
M的出场方式:M第一次出现在画面里是以剪影的形式,当小女孩正在看告示时,他的阴影正好落在告示上的“凶手”单词上,接着在下一个镜头带小女孩买气球的大全景是背对着观众,而第三次则是背对镜头伏在窗台上写信的中景。自然这样吊胃口的出现方式让M显得神秘而不可捉摸。
黑老大的出场方式:黑帮召开应对警察搜查的紧急会议,黑老大史林卡迟迟不到。为了突显其神秘和威严,通过他人的议论来表现这个人物,有人说他曾经被重重包围却又怎样潇洒脱身,有人说他是第一高手,通过他人之口,却见其人,便突显其高大。当然,最后在人物出现时,视觉语言就显得弱很多了。
M杀人引发的社会混乱:这一段的各个场景之前用声音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大街上人潮拥挤在看凶手的通告,后排人员因为字太小看不清,叫前排的人大声念出来,这时候响起了有人念通告的内容。紧接着场景的转换,我们才知道声音原来来自于室内的一个人在大家念报纸上的内容。类似这样用声音来连接场景的方式在《公民凯恩》中得到了更精彩的运用。
《M》中的运用
《公民凯恩》中的继承
两场会议:黑帮和警察同时(也可能不是物理上时间的同时)召开了一场会议,通过交叉剪辑,无论是场景布置的相似,人物动作之间的连续性,都让观众感觉到,他们似乎是一个整体,他们的命运是紧紧连接在了一起的。
黑帮老大的挥手紧接着警察头子的挥手
一个警察坐下接着是一个黑帮分子站了起来发言
5 ) M is for movie
M这部电影主要出现的有三个版本。
最早送德国电影当局审查的版本,是最符合导演用意的版本,117分钟,当时电影的名字叫就Murders are among us,可惜这个版本目前已经找不到了。
最新的版本是109分钟(约110分钟)的,这个是尽最大可能保留原来117分钟的原貌而进行修复整理的版本,也就是CC公司最新出版发行的版本(CC公司之前发行过96分钟的版本)。
第三个版本是96分钟的版本,是当时该片的制片人为了电影能公映,根据送审的版本修改删节之后的版本,这个版本修改了其他两个版本的结局,结局只到了法院开庭审理罪犯的情节,而删了后面三个母亲的场景。而且还对电影中一些导演故意采用默片手法的片段加上了后期配音。也就是这个版本把这部电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M。
昨天看了110分钟的版本,可惜了那宝贵的7分钟,否则电影肯定有更独特的味道。
电影拍摄于1931年,正是纳粹主义逐渐要在德国兴起的时代,因此,这部电影当中的一些情节表现往往会被认为是在映射当时的纳粹势力,例如其中的盗贼势力——其实这并不是电影的初衷。这部电影的时代背景正是一战后经济萧条、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的时代,所以其中的盗贼猖獗可以说是一定程度的客观反映,但电影并没有把这些盗贼作为反面的批判角色,甚至是企图作为一种替代性的权力(替代政府)来描绘,其实这部电影里扮演盗贼的人,很多就是导演弗里兹•朗请来的真正盗贼来参演,而且很多是当时警察通缉的盗贼,可以说这部电影是在和警察打游击的过程中拍摄出来的。电影的起意也在于导演朗的妻子对一个事件的感触——政府在这个动荡社会下的无能。所以,这些抨击政府的无能——司法公权力的严重缺失才是私力救济诞生的土壤(盗贼主持的审判)——才是这部电影明确的主旨。
电影当中警察数月的毫无进展,只会毫无目的的盘问和搜索,以及最后也就是被删节的结尾这些情节都使电影带上了反政府倾向,也使之区别于一般的惊悚片(甚至不适宜归为这类)。结尾处三个母亲面对着镜头哭诉:判决也挽回不了死去的孩子,所以我们还是要依靠自己看好我们的孩子。还有你们……你们。(最后面对观众时说,这里树造了一种人人自危的环境,同时也是对司法无力的谴责)。
电影的一些处理也很令人印象深刻,这是朗的第一部有声电影,也是影史上第一部讲述变态杀手的电影,当凶手第一次现身之前,是一个黑影慢慢呈现在通缉海报上、受害的小女孩面前。这个很写意的恐怖手法不知道使后世多少的恐怖、惊悚片都打上了“影子”的主意。还有女孩遇害时的处理也是非常的简洁——一个皮球滚进画面,一只汽球缠在了电线上。这一手法也是被无数次的效仿。电影还结合了一些默片的处理,罪犯在逃跑和盗贼在追捕的一个阶段完成没有了声音,观众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都灌注到了画面上,令人不禁想摒住呼吸(96分钟版给这段配上了配音)。电影采用的1.19:1的特殊比例也使画面产生了很强的束缚感,也使电影的一些场景有非常独特的感觉——仓库、会议室、地下室都显得非常挤压。也许你能从那样的画面里闻到一股烧焦之后烟灰的味道,呵呵。
6 ) 技术和表现,对于[M]的声音笔记
这部片子的名声实在不小,当然了,它头顶上的便签个个都是闪闪发光:表现主义大师弗里茨·朗加上“世界上最好的演员”彼得·洛,再加上真实事件改编,加上第一部连环杀手电影,加上IMDB TOP排在#56,最后再加上弗里茨·朗的第一部有声片,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是一部值得好好玩味的电影。
但是我错了,以上的所有头衔都不足以概述[M]的根本内核,在最后一场戏到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一部讲述30年代变态杀人魔的有声片而已,但是一场来自黑帮的审判生生地把这部110分钟的黑白电影提升到一个绝非任何一部当代电影可以小看的地步,从[大都会]到[M],弗里茨·朗越发走向人的内心。
但是首先,不可回避的是,这的的确确是弗里茨·朗的第一部有声电影,技术的革新往往是最基础和决定性的。不过严格一点说,很多声音元素还是缺乏的,甚至到大部分情况下,声音只单纯作为画面的解释而存在,弗里茨·朗似乎相当不放心声音的表达作用,在好几处都给声音加上画面来表达,比如警长在看关于抢劫案的口供时,对于现场的再现其实是声画重复的表达。其次,所谓“有声”,更大程度上只是“有对白”,早期有声片最直观地意识到了语言可以直接参与影片,但是还没有加入音效,除了对白,汽车,街道,道具,很难听到环境的音效,当然更不用说表现性的音效和音乐了。再次,音画同步看起来还是一个恪守的原则,一个声音对应一个画面,所有的声音都是当下的写实的,于今看起来还真是难得的感觉。
当然说回来,这几点仅能作为对今昔电影的声音运用作比较而言,在有声电影仅仅出现4年之后,弗里茨·朗就给出了这样一部音画结合的佳作,已然难以想象,况且[M]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声音元素,那就是凶手所哼唱的那首[皮尔金特],再次提出,那是在1931年,弗里茨·朗让一个杀手哼着歌去杀人,并且让这个关键性的元素——在情节上和听觉上都同样关键——重复出现,要知道,用哼着歌杀人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办法来塑造变态杀人魔形象,至今还是屡试不爽的经典。(例子就不用举了吧)
除去声音之外,最后5分钟的审判,黑帮对于杀人犯的审判,以及那个辩护人所说的,“没有人可以杀了人不负责,一个国家也不能”,这之中所表达的政治司法观念,甚至对于人权的思考,只消联系1931年的德国现实,也不难略知一二。
观感很奇怪的一部电影,就像无声和有声的结合,无配乐仅有图像来烘托情节,前段闷的要死,中段的剪辑很棒,结尾升华主题的对峙是点睛之笔,全片的悬疑点布置出众(说的就是那个口哨!), 对杀手的人物刻画很深刻(选角!)。(问题:那封信是谁写的?)
解读一部经典电影就要联系当时的环境,读过福柯的《规训与惩罚》《癫狂与文明》可能对电影中欧洲的法律体系有所了解。其实就剧情来说这部电影很是粗糙,不过最后的审判意味伸长。人权,自由,权利,精神病一系列中世纪的产物柔和起来,这才是这部戏的精髓。
看到底下那么多装逼的评论,心情就像M突然发现身后被标记了白字时那样,好惊悚好害怕!!!!!瞪!!!!!
B+/ 大半部散点透视无主角剧本,结尾审判似黑化生之欲;超低仰角俯角,移魂般长镜空镜,阴影与光的博弈; 心理音效恐惧感仿佛真空。无论文本还是影像都有新的尝试,昭示着尼伯龙根大都会的默片时代之后似乎稚嫩却更有生命力的弗里茨 · 朗。万万没想到喜剧效果这么出众。可作最近网络话题镜鉴。
8论底层人民群众社会活动的重要性人民法庭所代表的民声与法庭所代表的正义 情感与理智的对决 谁才是真正的正义30年代就拍出如此前卫的社会题材作品 完爆如今各种院线商业流水线粗制滥造品结尾人民法庭的大法官与激起的群众又或是集体主义兴起的预言与写照
印象最深的是 他说“你们要是杀了我 你们就是冷血谋杀!” 群众听到后笑了起来;他说“我要求把自己交给警察!” 群众也笑了起来;他说“我要求把自己交给民主陪审团!” 群众还是笑了起来。群众没有兴趣也觉得没有必要听他说些什么 这不重要 “让他死”就是大家坐在这里的目的。M是凶手 而乱审判的群众也是凶手——从个人观点来看 某些罪犯——就如M 单单交给法律来处理是难解自己的心头恨 就应该让他受折磨——但民主审判又不能当主流 如何让法律和民主完美结合这才是国家最最重要的治国之道 最后在法律和人情里留了一个做选择的悬念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弗里茨·朗十分大胆地让一位罪恶滔天的凶犯在大银幕前为自己辩解,凶犯与群众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朗用一个社会新闻进行了一次政治反思,这是1931年的魏玛德国;按照克拉考尔的观点,M同样预示了纳粹德国的崛起。马克·费罗更认为结局中女人的警告表明朗和他当时的女友Thea von Harbou(后加入纳粹)对魏玛共和国民主的不信任,流露出两人的意识形态(cf.Cinéma et Histoire, 1977)。从以微观的社会事件对社会制度进行宏观的分析角度来看,朗无疑是影史的先驱。
传说中的德国表现主义力作。这种片子放在现在的天朝完胜那些大片。最后的辩论进入了人权、制度和法律的思辨,而他们的概念完全是基于人性的角度,这是人权的思考。前半部的悬疑解惑,后面的基层社会的私设法庭,凶手的经典口哨还有夸张的表情和肢体。经典!8.6
近乎完美,扣一星最后的伪庭审,当民粹已然发展到人人相疑,社会不安时,是无法产生如此模式化的场景的。东方快车式也许更加契合
群众大会真牛啊
黑社会对杀人犯的人道和法律审判是很有意思的。真正的执法机构是无能的,但是一个罪犯又有什么权利来说另外一个罪犯是不可饶恕的?尤其是,这个杀人犯在倾述自己的心理病态时,听众席上的若干观众还默默的点着头。终究,这个社会的罪恶似乎是没有出路的,因此才有最后一幕的,父母们应该看好自己的孩子。虽然这最后一句台词真的出现得很突兀和莫名其妙,像是匆忙之间添上去用来过关的。如果没有执法机构的审判和最后母亲的画面,我想这部片子要好得多。
黑白构图的张力,无声与画面的急速运作的对比,轻快口哨和极端反人性行径的并行不悖,空镜头与人物戏剧性夸张表演的穿插。电影在那个有声片刚诞生不久的年代,可以承载太多的艺术手法和社会诘问。如同富士康员工跳楼事件,个体背负社会病是流行于每一个年代的瘟疫。
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向美国黑色电影转变时期的牛逼片子,而且就我目前的阅历来说,它好过所有的德国表现主义电影以及八成的(另两成我没看而已)美国黑色电影,这当中的差距,是巨大的
开场利用影子铺设惊悚氛围、人人自危的紧张空气,与明暗双线并行的抓捕过程构成高反差对比,制造出不少萌点;空无一人的街道,M惊恐的表情,口哨的运用,堪称经典;对连环杀手的心理描摹,以及对法律制度的揶揄,都具有前瞻性。
【B+】第一次看德国表现主义电影,不负盛名。在许多方面的想法都远远领先于同时代其他影片(尤其是对声音和光的运用),只是毕竟是先行者,已如今眼光再看有些地方还是显得生涩,比如那个平行剪辑,很生硬。
淘到DVD了哈哈
原来,他只是个卖萌大师。中间有一段很惊艳的平行硬切剪辑,瞬间明朗了两个势力、一个目标的局势;想不到在全民哄笑那一刻燃了;最后的辩论虽然升华了高度,但也同时削弱了快感;那支口哨的旋律,忘不得。配乐贫乏、完全依靠影像推进的原味悬疑片,这是黑色艺术品。
每次看德国电影都忍不住往政治隐喻上想,德国真是一个牛逼的国家啊。影史上第一部讲连环杀人的电影,却比后来的那些要高明得多。黑社会审犯人那一段是我觉得电影最好看的一段,“难道把你交给警察送进监狱,让国家养你一辈子?”,警察搜寻许久无果最后由盲人找到了线索,这真是个无比讽刺的故事。
除对白和口哨声外其他声音基本无,更别提扣人心魄的配乐了,但作为一部1931的有声片,如此足矣。有趣的地方在民众对警察(政府威权)的不信任(妓女朝警察啐口水),以及黑道擒获凶手的设定,加上最后私设法庭和真正的法庭审判对比,如此种种真是大胆的讽刺。口哨声很瘆人。
M逃进阁楼那一段特别精彩!彼得·洛长得果然猥琐!演个绑架小姑娘的变态杀手太合适了!1931年的这部电影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琐碎冗长!翻拍的话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