楢山节考1983

剧情片日本1983

主演:绪形拳,坂本澄子,左顿平,竹城明,小泽昭一,常田富士男,深水三章,仓崎青儿,高田顺子,倍赏美津子,殿山泰司,樋浦勉,高峰凯希,小林稔侍,清川虹子,横山孝信,岛守薰,志村幸江,冈本正巳,江藤汉,岩崎聪子,三木纪平,辰巳柳太郎

导演:今村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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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01 00:35

详细剧情

  信浓有一座楢山,附近山村的人到了七十岁就得进楢山。树桩家六十九岁的阿玲(坂本澄子 饰)还有三件事放不下:一是四十五岁的长子辰平(绪形拳 饰)去年成了鳏夫;二是二十岁的长孙袈裟吉(仓崎青儿 饰)总是在村里人面前嘲笑自己牢固的牙齿;三是三十五岁的次子利助(左顿平 饰)还未与女人性交过。一年一度的祭祀日,等来了新儿媳阿玉(竹城明 饰)的阿玲狠下心在石臼上磕掉了两颗门牙。割稻子的时节,袈裟吉将雨屋家的阿松(高田顺子 饰)领进了树桩家,可是阿松却将树桩家的粮食偷运至雨屋家。辰平抓住了阿松,但并未张扬,只是私下教训了事。可是雨屋家世代偷盗,终于引发众怒。村里人不仅抄了雨屋家,为绝后患,还将雨屋全家活埋,阿松也不例外。阿玲打定主意冬天进楢山,但是利助的事该拜托谁呢……

 长篇影评

 1 ) <转>《楢山节考》:借神的名义篦梳人类

不是原创,但是写的很好
《楢山节考》:借神的名义篦梳人类

谢宗玉

最开始,今村昌平给小津安二郎当助手。就像小津不待见今村一样,今村也特别不感冒小津。两人分道扬镳时,曾有这么一段对话。小津看完今村的剧本《猪肉与军舰》,皱着眉头说:“你为什么总想拍些蛆虫一样的人?”今村答道:“我将书写蛆虫,至死方休。”

我得承认,迄今为止,小津安二郎是我最喜爱的导演。但这并不意味他否定的人,我就一定不喜欢。作为观众,我对任何风格都不排斥,只要导演能把这种风格做到极致,他就是了不起的大师。
把大师两字冠在今村昌平身上,似乎有点冒险,因为我总共才看了他一个电影:《楢山节考》。但就算他不是大师,《楢山节考》也绝对是经典之作。


一、

先来释义。楢山是地名,泛指人类的生存之地。

节,是规则,是仪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楢山节,传说很久以前,日本信州的一个偏僻山村,老人一旦活到七十岁,就会被家人背上山,献给楢山神。

考,是考究,推断,考证,纪录,演绎。

看了激动人心的电影,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网上搜寻,看是否有与我心有戚戚焉的影评。这回,我又失望了。五花八门的影评,概括如下:或说“展示贫穷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或说“批判人性之恶”;或说“揭露人的动物属性”;或说“悲叹女性被工具化的命运”;或说“解剖人类混沌的性饥渴”;或说“赞美母性的坚忍与博大”;或说“呈现人类生存环境的恶劣”。

我不能说他们错了,电影中的某些情节的确可以推导出这些因果来。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忽略标题?从标题看,今村昌平就是想将“楢山节”某段历史时期的情景,完整地演绎出来。

今村昌平为什么想演绎复原“楢山节”?这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

“楢山节”原本出自小说家深泽七郎笔下,并无信史考证。这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来看,就像看张艺谋的《三枪》。对比电影人物毙命时的惨状,《楢山节考》不如《三枪》恐怖,但看《三枪》,我们始终都是笑嘻嘻的;而看《楢山节考》,我们的脔心一阵紧比一阵,后脊骨一阵凉比一阵。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把《三枪》当作了传奇,却没把《楢山节考》当传奇。我们更愿意相信“楢山节”是真的,它在人类历史的某个时候某个地方存在过。它唤醒了我们的某种记忆,并与我们头脑中的某些印象出现了重叠。换句话说,它让我们产生了共鸣。对“楢山节”既恐惧又厌恶的情绪,其实只是我们审视自身后所产生的反应。

这才是今村昌平要复原“楢山节”的真正原因。在他看来,“楢山节”似乎就是人类文明发展的脉络图。它虽然血腥、残忍、无情,却有效、实用、便捷。情感上,不管我们如何讨厌它,但人类要发展,理智上我们就不得不遵循它。同其它生物一样,在这颗孤零零的星球上,我们何尝不是一群无可奈何的卑微之物?

二、

“楢山节”,说白了,就是村民为遗弃老人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将集体生存的冷酷行为文明化。云雾缭绕的楢山无论多高多远多神秘,它上面都没有神灵。被送上去的老人,只能在饥寒交迫下,活活受死。然后将血肉献给乌鸦,将白骨留给风雨。将楢山神化,既是后辈为缓冲野蛮行径所带来的心灵冲击,也是老人为减轻上山前的恐惧,寻求的一种强迫式自我安慰。

不妨来揣拟一下楢山节的肇始。设想有这样一个村民,某个冬日趁天没亮,背着自己又瘫又瞎的老娘,说是去山外求医,半途却将她遗弃山中。回来却把楢山说得鬼神莫测,自己只低头喝了口水,老娘就不见踪影。这时就有村民过来安慰他,说他老娘终是摆脱了尘世的痛苦,被山神接到天上享福了。不久,有人仿而效之。回来说楢山果然是座灵山,自己老爹也是一眨眼就不见人影。慢慢地,这种弃老行为竟成了村庄减轻生存压力的常见手段。再然后,被作为一种习俗给保留下来了。

再或者,有这么一个严重的灾年,食物根本无法保证村民全部度过寒冬,村中的主要劳力聚集起来商议对策,决定把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全部背上楢山,任其自生自灭。为了强化这起残酷行为的合理性,他们大搞舆论宣传,说人老成精,能通神灵,只有把老人送上楢山,楢山之神才会变灾年为丰年。结果第二年正好风调雨顺,食物充足,民心大悦。于是送老人上楢山便作为一桩习俗给保存下来。

“楢山节”不管会留给现代观众什么印象,但那已成了楢山历代村民集体无意识的选择。到了阿玲婆时代,这种习俗已深入人心,村民不再具有对这种习俗的反思能力,习俗的野蛮性已被仪式淡化,其残酷性也不再具有伤害心灵的威力,大家只会虔诚地遵循它。个别反对它的人,反而被当作笑料。比如阿玲婆的丈夫,因为不忍心将自己的老娘送上楢山而逃跑,被十五岁的长子辰平当作耻辱,枪杀在一次猎熊时的争吵中。几十年后,阿玲婆得知真相,反而安慰辰平说,不是他杀死了父亲,是山神将他父亲带走了。

在阿玲婆看来,是山神借儿子之手,惩罚违背习俗的丈夫。正是这种观念在头脑中已根深蒂固,活到六十九岁的阿玲婆,才会为自己异乎寻常的健康羞愧不已,并不由自主向每个村民解释,不论她如何健康,过了今年她就一定上山,决不含糊。甚至偷偷在井沿上磕掉两颗坚硬有力的门牙,以示自己的老态。对她而言,再活就是一种比死更痛苦的耻辱。与其苟且多活几天,不如早点有尊严地死去。对古老习俗的皈依竟然超过了她的求生本能。

但事实上,阿玲婆只是习俗战车上一只被绑架了的蚱蜢,她对死亡的渴望看起来充满了主动性,其实却处处被动。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上山无法拒绝,留给她选择的,只是上山的态度。是平静从容上山,还是惊恐啼哭上山?她选择了前者。正是这份从容赴死的态度让她获得了生命的尊严。

“楢山节”是影片中的重点,但今村昌平显然不只想单单表现“楢山节”。借阿玲婆上山前村庄所发生的事情,今村昌平意图说明“楢山节”无处不在。比如村民经过慎重商议,将经常偷窃的雨屋一家七八口人全部活埋;阿玲婆不让自己的大儿媳陪小儿子伊助睡觉,却给伊助在村里四处物色性交对象;阿雅的丈夫死时,要阿雅把身子施舍给村里的每一个农奴,以祛除家中邪鬼的侵扰;没有足够食物养活的婴儿,只能抛弃在田地里作肥料……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出于偶然,都有着其内在的必然性,并且已成为某种习俗或将成为某种习俗。

我们不妨透过现象看本质,分析一下这些村庄琐事。

阿玲婆不让儿媳阿玉把身子施舍给伊助,一方面是不想打破家庭现有的平衡,怕伊助尝到甜头后,老纠缠阿玉,从而引发长子与次子的暴力之争。另一方面,也怕阿玉怀上伊助的孩子。天生体臭的伊助已沦为进化的劣质产品,从优胜劣汰的角度来看,他已不宜为家族繁衍后代。长孙朝吉可以为家族繁衍后代,但朝吉的妻子阿松好吃懒做,并且有偷婆家粮食送给娘家的习惯,如果贸然将孩子生下来,多添两张吃口,很可能把整个家族拖垮。所以阿玲婆狠心将阿松骗返娘家,让她做了娘家人的陪葬品。

尘世之事,了犹未了。上山前,阿玲婆看起来大可不必为伊助物色性对象。可如果不消解伊助的性饥渴,又是毁坏庄稼又是摧残牲畜的伊助,很有可能会威胁村庄的平衡,也就可能成为村人合而谋杀的对象。伊助虽然既臭又傻,不宜繁殖后代,但他仍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之一。阿玲婆帮助他,既是母爱的体现,更是为整个家族的私利。

阿雅把身子施舍给村里每一个农奴,明意是乞得家中邪鬼的谅解,暗意却是为怀上孩子。丈夫盛年夭折,撇下田地家业若干,却无继承之人。丈夫既想阿雅有身孕,又不想明确孩子的父亲是谁,才想出这么一招。没有父亲的孩子,才可以继承丈夫的姓氏和家业。没有父亲的孩子,与阿雅有染的所有农奴都会想当然地将自己当作父亲,从而在孩子的成长过程暗暗给予关照。而阿雅自作主张把伊助排除在外,既是嫌他体臭,也是怕怀上他的孩子。

性欲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之一,但在避孕术发明之前,过分的性活动必然会带来人口过剩。朝吉与阿松交欢时,曾抚摸她的大肚子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是男孩,就杀死,如果是女孩,就拿去卖钱。”对过剩人口的处理,从这话中就可管窥一斑。这正是冬雪融化后田野中为什么会有死婴的真实原因。

所有这一切业已成为习俗或即将成为习俗的背后,其实都与人种的生存和繁衍有关。借今村昌平的视角,我们发现,被人类赋予文明性的一切习俗,其最初的形成,基本上跟人类美好的道德情操无关,而只跟人类整体的生存和发展有关。什么样的习俗有利于本区域内种群的生存和发展,人类必会形成并遵循什么样的习俗。而习俗的文明性和道德性则是由人们后来附加上去的,其目的是用以抚慰残酷的习俗带给个体心灵的伤害和阴影。

当道德文明与习俗完全融合后,习俗的野蛮性被淡化了,其正统性和合法性由此彰显。正是因为这样,今村昌平对“楢山节”没有采取批判的态度,对阿玲婆的上山行为也没有使用贬低的镜头。

辰平翻山越水,历尽艰苦,用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将母亲送上楢山。但楢山没有神灵迓迎,只有乱石林立,白骨遍谷,寒鸦凄啼。人类的终极困境就这样被凸现出来。辰平终于醒悟,所谓的“楢山节”,其实就是对弃老行为的粉饰。当年父亲不愿背奶奶上山,是情有可原的。现在他也不想让自己老娘在深山老林里活活饿死冻死。但阿玲婆制止了他的软弱,用严厉的眼神和手势“驱赶”辰平离开。

大雪这时飘然而至,阿玲婆如佛般端坐在青崖之下,白骨与寒鸦之中,平静、庄重、肃穆和豁达的面容,在一瞬间击穿了所有观众的肺腑,一股荡气回肠的崇敬感升腾在每个人的胸膛。自然也包括影片中去而复返的辰平。大雪的突降,应证了古老的传谣,让浸润在习俗中的辰平自以为得到了庄妙的神示。

阿玲婆的从容赴死,让每一个深谙生存艰难的观众,只会为她舍己的悲壮行为洒下钦佩的泪水,而不会对她抱守陋习投去鄙视的目光。这显然不是观众的自我选择,而是导演今村昌平先用镜头替观众作了选择。很多时候,观众只是导演情感和理念的傀儡。这回就是。

三、

今村昌平的选择无疑是公允的。对“楢山节”,如果他采取的是批判的态度,那么这部电影绝对算不上经典。尼采曾说,人生毫无意义。作为人,最好的事情,就是没有出生,次好的事情,就是尽快去死。人活着没有任何价值。但是,既然不能马上死掉,人类就不得不用艺术和道德的手段,对自我存活的方式加以意义化和价值化。

“楢山节”看起来是一项个体死亡的仪式,其实也是人类牺牲个体保全集体的一种方式。今村昌平对“楢山节”的态度,正是现代人们对“人类学”所应该持有的态度——设身处地的理性、冷静和尊重。要知道,人类任何一项习俗的产生,都与当时当地的生存环境密不可分,如果易地移时,你自己正好躬逢其中,保不准你就是这项习俗最顽固的拥护者。对人类学,任何超越时空的批判,都会流于隔鞭抓痒式的肤浅。今村昌平之所以要“拔高”阿玲婆的死亡,其实就相当人类在深谙生存的虚无后,不得不对生命的意义加以美化,以告慰自己比其他生物丰富百倍、敏感千倍的心灵。“借日神的理性,我们看清了生活的丑陋真相,再借酒神的狂欢,给生活蒙一层艺术的面纱。”说这话的尼采真是个天才。

地球上很多生物时刻都在进化,但人种自固定下来后,似乎就再没有进化的迹象?从电影《楢山节考》中,我突然发现,人类的形体肤色也许不再进化,可人类混沌的心灵却一直在覆地翻天地变化着。而习俗正是改变心灵最直接的工具,也是最显著的证明。人类漫散在地球的各个角落,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他们不同的生存方式,酿成了他们不同的生活习俗,培育了他们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宇宙观。这正是人类心灵的进化过程。人类心灵的多样性,其实跟物种的多样性同样重要。就算到了现代社会,任何依据自己价值观来指责别人生存方式和习俗的言行,都应该慎之又慎。比如说,俄罗斯鼓励生育,我国提倡节育;美国反对坠胎,我国鼓励坠胎。这都是不同的生存环境作用在人类身上的正常反应,观念虽然完全相反,却无对错是非之分。

文章到这里,自然而然就要说到“普世价值”的话题了。普世价值,现如今成了中国一个敏感词汇。普世价值是否应该大张旗鼓地推行,目前正是中国知识分子争论的焦点之一。这里我不想加入争论。我只想提醒大家,普世价值其实就是一种全球通用的“习俗”。普世价值不是从来就有的,它是社会环境发展的产物,也是科技进步的产物。科技的进步淡化了人类生存的地理环境,同化了人类生存的社会环境。只有人类生存环境大致相同,谈普世价值才有意义。如果地球上仍有楢山那样的村庄存在,那么普世价值的春风是断然吹不到那里的。换句话说,普世价值的推广应该与生存环境的改造相辅相成,不提前也不滞后,才是正招。普世价值的推广也只能是春风化雨式的,任何“粗暴”的推广行为和一蹴而就的想法,都属于异想天开。

四、

如果说,世界上很多习俗都与“楢山节”近似的话,那么日本很多习俗简直就与“楢山节”酷似。比如永争第一、失败就要去死的武士道精神,如果用普世价值观来打量,其残酷性和野蛮性与“楢山节”实在有得一拼。

意味深长的是,《楢山节考》为什么会是日本导演的作品,而不是其他人的?“楢山节”的传说为什么会发生在日本,而不在其他国家?事实上,从一看到《楢山节考》,我们的潜意识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故事只有发生在日本,才恰如其分。日本自然环境恶劣,生存资源稀缺, “致于死地而后生”,是他们很多习俗形成的宗旨。习俗对个体越残酷,就越有利于整体的繁衍。严酷的地理环境让日本制度的制订和习俗的形成,都不得不朝着“精兵简政”和“短、平、快”的方向发展。一方面尽可能地发挥个人的潜能,另一方面尽可能地清除社会累赘,降低不必要的消耗。如果人类风俗的发展史真是人类心灵的进化史的话,那么日本人的心灵就是朝着最直接的“强存弱亡”的丛林法则进化的。

这样看来,今村昌平拍摄《楢山节考》虽然是从人类学的客观实际出发,但他还巧妙地包藏了对本民族习俗的认同和私心。这就有些让人警惕了。人类学中的习俗固然没有对错是非之分,我们无法从价值观否定日本的某些习俗,但我们必须深刻意识到日本某些习俗的可怕潜能,稍不留意,它们能吞噬整个地球。过去他们用枪炮没做成的事,现在他们正想用钞票(经济)完成。

如果说日本的习俗具有“向生”性,那么中国的习俗则具有“趋死”性。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国很多习俗都朝着有利于老人和死人的方向发展,社会福利制度几乎都朝老人倾斜。年龄是中国人克敌制胜的法宝,“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灾荒之年,易子而食,是中国历史上常见的习俗,易老而食的现象却非常稀少。自有信史以来,中国人对死亡的看重程度就无以复加,权贵们不但把大量的金银财宝埋进幕穴,而且还要年轻力壮的奴隶、妻妾或战俘作为殉葬。而穷人们为了举办一个稍为体面的葬礼,不惜倾家荡产,甚至卖身葬父或葬母。这种习俗与“楢山节”虽然正好相反,但其残酷性和野蛮性却不相上下。 与“楢山节”相似的故事在中国最后却变成了尊老的范本。说的是一个父亲让儿子帮忙,把自己的老娘抬进深山,正准备把她连同箩筐一起扔下山崖时,儿子突然叫停,说要保留箩筐,以便等父亲老了,自己也好用这个箩筐抬父亲上山。父亲听了冷汗淋漓,忙把老娘抬回家,从此好菜好饭伺候,以期给儿子树立一个孝顺的榜样,换将来自己幸福的晚年。现在想来,这个故事的前提,必须是家中有好菜好饭,另外,在供给老娘好菜好饭的同时,还必须保证自己和儿子有不会饿死的食物,这样,家族中的子孙照此模式下去,才有望个个收获幸福晚年。所以这个流传甚远的民间故事,只会发生在物产丰富的中国,而不是地贫物稀的日本。

显然,“趋死”习俗的形成不仅仅只是中国地大物博所致,它还有着深远的因由,这篇短评不再探讨。如果某位学者有心,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个专门的课题来研究,写成厚厚的一本书。最后我只想说,中国如果不改变这种“趋死”的习俗,那么不管我们怎么地大物博,都可能再次败于“向生”习俗的日本手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习俗是民族命运的根源,就像性格是个人命运的因由一样。

 2 ) 我将书写蛆虫,至死方止

小蟒吃老鼠,痴汉日蠢娘。
鬼婆撞掉牙,只为赴楢山。

傻男打飞机,转念去干狗。
偷听新屋事,听完喜自禁。

新屋告阿兰,肏遍全村男。
然后祭屋神,方可祛此邪。

母不嫌儿臭,儿不嫌母丑。
衔药吐脯情,此刻分外浓。

月夜秋千上,爆肏青面兽。
次日带返家,举案食土豆。

大嫂很贤惠,家中推小磨。
孙媳青面兽,贪食釜中豆。

穷人举步艰,大哥泪满面,
阿松先行去,与婆山上见。

鬼婆上山前,酒宴村族长,
一路很艰苦,山高道且长。

初尝性滋味,臭男再举枪。
鬼婆了心事,已在收行囊。

背母至山上,大男心中苦。
黑鸟且盘踞,遍地皆白骨。

母子惜别离,大男不忍返。
鬼婆一耳光,从此不再见。

大雪纷飞至,楢山已素裹。
鬼婆手合十,大男泪婆娑。

老妪前脚去,家中又添丁。
泥轰悲歌起,皆为穷所困。

 3 ) 恶伦理的同盟

       影片开始是一个长镜头,像一只盘旋于上的鹰,沿着雪林缭绕的山脊高高低低的伏行。这种壮阔绵延的美感,最后定格在一座雪绒饰盖的村庄,零星的小屋静谧得如同一个恬美的童话。这让我想起川端笔下的《雪国》,似乎会出现一些美好的人,发生一些美好的故事。
       但事实并非所想,而是随着人的走动和视角的转入,镜头急转而下,陡然呈现出屋内灰暗、杂乱而阴冷的一面。这种内外灰暗与洁白色调的鲜明反衬,让人陷入一种矛盾的张力——完整的没有人迹的大自然呈现的美和人在这种环境下艰难丑陋的生存状态。
       影片中,导演一方面借助人的罪恶来消除我们对人的怜悯(比如片中表现的村庄弃婴,卖女等诸多丑陋习俗),另一方面也试图把人等同于动物(即作为自然本身的一部分)来表现,例如穿插很多动物交合的场景和许多动物之间互相肉食的画面。片中的女人也被简化成下体的一个器官,并依靠这一器官成为谋生工具。阿松面容残损,阿金婆衰老不堪,但依然能够依靠下体维持着一个女人的权利和尊严。
       其中有一个场面非常有意味,阿松因为不会烧锅而闹得满屋子呛烟,于是阿珍、阿玉和阿松相继跑出屋外。阿玉便笑阿松说,你在那方面倒是很能干,这本是讽刺阿松在其他方面的无能,但奇怪的是在这层意思还没显露之前,三人突然笑作一团。这不妨理解为,她们作为女人在性的决定性和重要性认识上具有一致的默契。对动物性的展示,使得片中从头到尾伦理的模糊不清。
      母亲阿珍是村中习俗的典范,理智中带着野蛮的残忍。为了家人的生存把阿松和她肚中的孩子骗向死地。尽管丈夫利平爱她,她也很喜欢利平,但她依旧瞧不起无法背自己的母亲上楢山献祭的利平。“我已经打算好了,今年就上楢山。”她一再重复上楢山的要求,除了鞭策儿子,也是鼓舞自己。上楢山对她而言,并不是死亡,而是一个节日,一个迫不及待要完成的仪式,是洗脱她丈夫犯下的罪孽和重新融入族群历史的壮举。所以她硬朗的身体使得她非常的苦恼,33颗完整的牙齿成了她隐秘的羞耻,造成她身体伦理的一种困境。
       终于她在磨石边上磕下自己的牙齿之后,便带着血迹向别人展示,那豁了牙的嘴成了一种骄傲的勋章。这种奇异的荣誉感,在她推开儿子端坐于楢山之上时达到了巅峰。
       辰平作为利平的儿子,对父亲逃避背母亲上楢山感到不满,并在一次猎熊途中因发生争执枪杀了父亲。这使得辰平在利平事件中有了不同于阿珍的特殊性,即从屈辱转向了罪恶。而随着母亲阿珍上楢山日期的靠近,辰平也面临了当年他父亲所在的位置和处境。所以听到别人说他越来越像利平的时候,他既愤怒又痛苦。但他对他母亲怀有的情感使得他开始认同父亲,但一旦认同自己的父亲,无疑就是推翻自己,宣告和加深自己的罪恶。而他要摆脱这种罪恶感,就必须为自己杀父亲寻求合法性,即严格遵循所谓的村子习俗。这就是他面临的伦理困境。
       最后他不得不朝着埋父亲的树再开一枪,这一枪看似射向父亲的亡灵,其实是射向的现在这样摇摆不定的自己。他试图通过这种双重的否定来确认自己的无辜,从而洗刷自己的罪恶感。所以鼓起勇气背负母亲阿珍上楢山,对他来说也是确认杀父合法性的一个隆重仪式。在楢山顶上,他抱着母亲痛哭,这种眼泪的狂欢其实是一种赎罪的快感与亲情负疚的混合体。所以当他看见下雪,便理所当然的把它作为一个胜利的征兆接受下来,而卸掉愧疚,获得一种完全的解脱。
       在满70岁的时候,要被送上楢山去献祭,是影片最根基的一个故事生发点和矛盾聚焦点。在上楢山的仪式中提到的六条规则中,除了涉及路线的三条,剩下的三条是:
       1、 到山上不可说话
       2、 离家时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3、 从山上回来时不可回头
       从这三条中我们不难看出,它们都服务于一个道德点:即减轻和遮蔽当事人为生存背叛亲情的罪恶感。楢山神信仰是群体意识的一种高度浓缩,它建立于这样一个基点:人人都是这样的(恶或者恶的意向具有普遍性)。而恶的实行放在个人身上是无法承担的,所以就有必要形成这样一个恶的联盟,借群体分散,甚至扭转恶的道德缺憾。这一点明显的表现在村人对雨屋全家人的坑杀。因为坑杀他们符合全村人的一致利益,所以便可上升为神的意志去贯彻。
       
 

 4 ) 一样的情节,不一样的故事

在这个下雨的无所事事的周六,我打开电脑观看了两部几年前就列入待看列表的《楢山节考》。
我有两个新认识的室友,他们对我观看日本电影这一行为进行了强烈的抗议。他们一致认为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应该尽量远离变态的日本的一切文化。其中一个人和我聊天时还谈到了最近上映的《忠犬八公的故事》,说很感人,我说这是米国人翻拍的日本片啊!得到的回答是:如果没有翻拍,即使知道原片很好也不会去看的。我没有试图辩解什么,知道说了他们也未必听得进,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对中日两种文化做比较。
在大多数西方人眼里同属于东方文化圈的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不同,自十九世纪以来有数不清的国人进行过比较和分析。作为一名工科生,我有一套简单的对比方法:如果将每个文化都看成是一个与人口和环境相关的二阶控制系统,那么中国与日本恰好代表了这个系统的两种不同状态,过阻尼和欠阻尼。
中华文化圈是一个阻尼系数极其巨大的系统,大到即使亡国这样的阶跃输入都未必能看得出多少本质上的改变。拿一个比较老的说法,咱中国文化就是个大酱缸。
激励这样一个系统是如此之难,以至于很多喜爱挑战高难度的达人对济天下苍生这一事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结果通常是面对如此巨大的阻尼系数心生绝望,进而去研究执着与放下。当然也有很多通达之后却又心怀理想的,比如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一些革新派。在来自西方的新信号输入后,他们妄图希望通过平缓的渐进模态来响应这个新参考,可惜新生势力觉得这样来得太慢,不过瘾,他们更喜欢在革新派看来根本不现实的过阻尼震荡状态,希望通过所谓的革命来个大翻转,结果呢?当这个信号从他们那里传到几亿农民那儿时,这个站在系统终端观测位置的关键势力倒是能够放眼千年,对整个系统进行准确评估,知道怎么说一套做一套,怎么喊口号。于是这个最终决定历史的角色站出来,郑重地把砝码放到“历史选择”的那个人一边,在神州大地掀起一场触及腠理的深刻革命,让那些当年奔走呼号的口号成为了真正的口号,没人在意它们后面的实质内涵。
从我们这儿回眼几十年,你会看到我们一直在不断努力,不断向上找到合适的平衡稳态。然而梁启超们,我只能说他们当年对这个系统的阻尼系数的估计得太低了,以至于直到今天再次面对他们那些曾经被几代人讥笑过的理想目标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跑得太远了,回来再说日本。相对孤立的日本则不然,他们的阻尼系数相当低,可以在几十年内全盘中化,也可以在几十年内再全盘西化,在我们看来似乎跟翻个巴掌一样轻松,羡煞了当年的革命家们。
如果从文学作品方面看,你会发现他们在这种状态的长期熏陶下喜欢思考普通人物在各种状态下的表现,比如本片,比如《大逃杀》,比如《感官世界》。他们执着于秩序,抵触改变,容易对稍纵即逝的事物心生感慨。甚至他们的表情动作语调声音都带着那股子景涛哥都不曾具备的习惯性癫狂劲儿。
58年版的《楢山节考》和83年版的《楢山节考》讲的是同样的情节,却是全然不同的故事。58版着重于讲述故事本身,渲染那种凄凉的状态,并没有对人物性格做过多的剖析,而83版讲的其实是活着,今村昌平刻画的婆婆阿铃丝毫没有表现出对上山的无奈与恐惧,倒是常常表现出向往之情。
有一个对比比较明显的情节是阿铃伸手掀开辰平遮住流泪面孔的手绢,58版表现出的是二者对无力改变命运的无奈,而在83版中,同样的动作却成了阿婆对儿子怯懦不满的表现。这种不同尤其体现在上山的过程当中,对58版来说,这是他们母子必须完成的使命,表现的依然是辰平的不舍与无奈,对于是否应该完成这个使命两人的心理都没有进行过丝毫的抗争。83版的这场朝圣行动则是阿铃继给大儿子续弦,搞死孙媳妇,给二儿子找炮友等一系列维护整个家族处于生态系统有利地位的最后一步:对长子的考验。虽然阿铃用什么让山神高兴,在村子里的地位之类的话来激励辰平,实际上这场考试的主考官只有一个人,就是她自己。背母上山这个情节演了四十多分钟,实际上都是辰平表现给母亲看的,他需要用这个实际行动让母亲知道自己能够在今后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做出和母亲一样的取舍,而不是像父亲一样无谓的懦弱。从辰平见不到母亲时放飞那只小鸟时的表情看,其实他也是很想逃避的,然而这幻想仅维持了那么一会儿,在转身的一刹那就破灭了。
说到83版的这位婆婆在最后一年有条不紊的行动,让我想起了当年上高中用《读者》感悟人生时看到的一篇文章。大约说的是有一个人鼻子不舒服去医院就诊,候诊时遇到了另一位鼻子不舒服的患者,因为是同龄,两人很快就聊熟了,还互相倾诉了各自对当前生活状态的不满。化验结果出来那天他们又遇到了,结果呢,一位不过是得了鼻窦炎,而另一位竟然是癌症,而且只能活十年。两人分手后,时光如水生命如歌,转眼间十年就过去了,有一天,依然是小职员的鼻窦炎竟然在报纸上看到了癌症的照片,他惊奇地发现这不是个讣告,而是对一个著名作家的介绍。于是鼻窦炎根据地址找到了癌症,向他详细了解了这十年来的作为。原来这位在知道自己只能活十年后回家好好的计划了一下,先辞掉了不喜欢的工作,然后去了几个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游玩,。。。
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这篇文章的最后一段话:“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患有一种绝症,那就是死亡,与这位癌症患者不同的是,没有人给我们的死亡定下一个明确的日期。。。”。我之所以在十年后还记得这句话是因为我和某位豆瓣上的友邻一样,是个Procrastinator。为此我经常感到十分的沮丧,这意味着那些没有规定完成时间的事情我可能这辈子也做不完。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儿,我选择将这句话忘掉。不曾想这位阿铃婆婆竟然在这个我还有一堆大限将至的任务没有完成的周末,用她那三十三颗虎牙狠狠地咬了一下我那根脆弱的记忆神经末梢。所以我决定写完这篇前后不搭神形具散的影评后再把它忘掉。

 5 ) 上帝,请赐予人们吃饱饭的权利

   有人说,日本这个民族,没有善与恶的标准,只有对与不对的标准。刚好听完这句话不久,我就看了《楢山节考》。

   阿玲婆虽然年近70岁,但是身体硬朗,是家中的长者也是顶梁柱。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家六口生活还算过的去。村里有个规矩,年过70岁的老人都要被亲人送到山上去,美其名曰接受山神的恩泽,其实就是任其自身自灭。村子里土地贫瘠,生活贫苦,很多人家为了减少吃饭人口,会把刚出生的男婴丢弃在田里当肥料。和现代生活重男轻女的情况正好相反,如果是女婴则会想办法留下来,因为可以卖钱。阿玲婆已经快70了,她想办法给失去媳妇不久的大儿子续弦,想办法让不能娶妻的二儿子做一会男人。于此同时,她偷偷的磕掉自己的牙,让大家感觉她老了。她在悄悄的计划着。长孙喜欢上了村里的阿松,并让阿松有了身孕,就这样阿松进了阿玲婆家的门。但是懒惰的阿松,除了好吃懒做,还有偷东西的毛病,她会在夜里偷走阿玲婆家的粮食给自己的父母一家。阿玲婆又开始计划让阿松离开这个家。于是,没过多长时间,阿松一家大小因偷东西被活埋。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冬天就要来了,阿玲婆该上山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家好过冬。让这个家有足够的劳动力,又没有闲人浪费粮食。

   辰平早知道母亲有这个想法,但是真正听到母亲提出“背我上山”的要求时,他躲在被子里留下了眼泪。我觉得在电影整个叙述过程中,辰平是最有人性的一个,因为他会哭,会感动,会有恻隐之心。相比较,其他人就显得太麻木。阿松和阿玲婆的长孙在被窝里开心的讨论着未出生的孩子的一幕,让我记忆犹新。他们多么希望生个女儿可以卖钱。贫穷不可耻,但是很可怕。人类会在贫穷中忘记人性,忘记道德,忘记关爱。电影里,不断有小动物交配和有弱肉强食的镜头。蛇成为电影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动物配角。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为了让影片看起来更贴近生活,看到后面才明白,导演其实是在做强烈的对比。人也是动物,逃脱不了大自然的法则。

   辰平就要背母亲上山,在临走之前,阿玲婆把新儿媳带到小溪边,教她捉鱼,这算是了却了她最后的牵挂,从此这个家就不再需要她。背老人上山的路蜿蜒崎岖,上山的路上不能说话。两人默默的,一个在路上一个在背上。我想辰平一定希望这条路一直这样走下去吧。途中辰平放下母亲去喝水,回头却发现母亲不见了,心里暗喜,以为母亲是不是自己回山下了。再一转身又看到母亲坐在原地。这一幕拍的有些诡异,导演是想表现什么呢。最后终于还是走到了山顶,满眼白骨啊。还有乌鸦在等待着新的客人。选了一空地,阿玲婆示意儿子把他放下来,辰平却迟迟不肯。在母亲的捶打中,他把母亲放在了地上。阿玲婆双手合十,盘腿席地,挥动着手,让儿子离开。辰平抱住母亲哭啼起来。最后还是黯然的离开。村里的老人说,下山后就不能回头。辰平在下山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雪。他忍不住跑回了山上,“妈妈,下雪了,下雪就有好运气了。”“妈妈,下雪了,你冷吗?” 阿玲婆摇摇头,依然挥动着告别的手。

   看的很伤感,是吗?会让人想起生生死死,想起自己的亲人。影片多处对比,除了动物和人类的,还有人类之间的。阿玲婆的丈夫年轻时不愿背自己的母亲上山,被村里人耻笑,后来被辰平打死。邻居阿又的父亲不愿意上山,被阿又背到山上绑起来推下山崖......

   没有善与恶的标准,只有对与不对的标准。什么又是对的,或者不对的呢?其实不只有日本这个民族这样。只要是在生活及其贫困的情况下,人们都不可能用善恶来标榜生活,成为做人做事的原则。只是在日本这个民族表现的尤其突出,因为他们生来物资匮乏。即使在现代,日本人也在不断的提醒本民族,用一切可说的可想的来向世人表述缺乏物资的可怕。

   上帝,请赐予人们吃饱饭的权利吧。

 6 ) 老而不死,是为贼!《楢山节考》逼视人类的底线

 题记:
“老而不死,是为贼。”
―――――《论语·宪问》
为了活着,就会有各种理由;为了活着,就会有为了存在的拼争,当两个人只剩下一碗饭,你是否愿意将这碗饭留给他人,在这样残酷的命题中,说法是那么苍白,只有事实将你的底线展示给世众。
曾几何时,冰心老人念叨这句话,这是一个耄耋老人的独白,也是她人生的感悟,活着,怎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活着,怎样的精神面貌才应该活着。
这部根据深泽七郎小说《楢山小调考》改变的影片讲述了在严酷生存环境中人类为了种群的繁衍生息而不得不做着取舍,在此境遇中,任何道貌岸然的指责都是如此的苍白,生存,是自然性规则,生生死死,物择天竞。《楢山节考》的命题是严肃的,是让所有生者有所感悟和应当震醒的,当婆婆在山颠之上双手合十,端坐等归的一刻,人,已经升华,她已经进入自然,成为一种善的循环,成为延续的有机部分,成为大地之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注二】

冬,寒凉而又寂冷的严冬,在那贫瘠的山峦上覆盖着厚厚的雪,那些脱去了绿叶的树杈依然倔犟伸向天空,寻找呼吸和生机的可能。
那小山坳里散落着一些茅草屋,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只有袅袅的炊烟才显现一些有着人烟的迹象。
生存,是严酷的,它的道德命题往往是后置的,对于抗争自然,希望存在的人们而言,它仅仅是一种说法。求生在此刻是一种硬道理。
冰封的山村逼视着存在的底线,活,有时一切说法都是枉然。今村昌平用了几个镜头说明了他们生存形势的严峻。
一匹小鼠,带来最初生物的记忆,老鼠是生存的最好象征,它贯穿了人类整个历史,今村昌平在他的影片中用各种动物的意象来隐喻生存和繁衍。生存是天道,在自然法则中它是至高无上的。只有填饱了肚子、满足了性欲人才会想出和制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道义和法则。之前,一切都是本能的、自然的。
简陋的农舍中,婆婆阿琳是一家之主。已是69岁了,按照当地的习俗再过一年她就要由长子背上山等待归西了,小村落的贫瘠让他们不得不制定这样严酷的规则,为了子孙的活,舍弃年迈的老人。这似乎是残忍的,是为伪道学们的指责和诟语的,但是,人道和天道之间人必须敬仰自然和天地。在无法改变的境遇中,为了大多数人的活而舍弃老弱是唯一可行而
婆婆安祥端庄,身板硬朗,还能操持家务,一家人就这样平平静静过着每一天。
春,吹化严冬,鱼翔浅底,鸟儿在刚刚爆着春芽的枝杈上欢唱春意的来到。农人们开始在山上狩猎,让亏空的腹腔有了期待的美食。
今村昌平用了一个鹰叼猎物的镜头表达了自然的生物链,它是天道,它是生生不息的基础,关于生存的道义问题那是在物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在此,枉然!
冰,开始融化,一个婴儿的小小尸身让我们再度感悟生路的道义命题,在一个人力的发挥只能做到让自己勉勉强强生存的地方,对他人的责任因为严酷的自然环境而不得不放弃和无视的贫困之所。我们还是让自然进行选择吧!
任何的生存哲学都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乡愿和族规在当时当地都是为了保护宗族的整体生存,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阿琳婆婆的丈夫许多年前因为不愿送母亲上楢山待归而触怒族人,从此浪迹天涯,不知所终。阿琳婆婆的次子利助又是个痴呆,长子辰平就成为家庭的顶梁柱。
春意萌发了大地万物,春意也撩发了被寒凉封存的人意。黄额蛇缠绵在一起交媾,而人也在大地上抒发着被抑制的情欲,鸟儿静静观望,成双成对的青蛙也不再鼓噪默默看着两个赤裸的身体在大地上的野合。燕雀归来,蛇儿游走,春回大地的日子,不是总是诗意的。
在辰平家的间壁,住着阿忠一家,阿忠的父亲也是70睡了,这个冬天就要上楢山等待归西了,吝啬的阿忠为了防止年迈的父亲偷吃而将其捆绑于屋。这样和辰平的对比是一种艰难时世人性底线的对比,不需要语言!

在辰平刚毅的脸上我看见大和民族的毅力和不屈不饶,这曾经是家国的圭臬,但是我们当下看到的是一味的卑躬屈膝,一个在精神和人格上无法直立的民族它的未来想必也是黯淡的。让我们重温一下爱默生1837年在哈佛对“美国大学优等生联谊会”年会上的讲演吧:
“我们依赖他人日子,我们像外国学习的漫长学徒期,行将结束。我们周遭千百万冲向生活的人不可能总是靠外国果实的干涸残核来喂养!”
一个精神不死的民族是不容易被战胜的,战后日本的腾跃原动力就在与此。
樱花绽放的季节,辰平的填房阿玉不请自来,她大口吃着婆婆给她的饭食流露出满足的神情。一切的缘分不要叙述,缘分的指向其实只是生存的可能性。
次子利助因为贫困无钱娶妻,他烙下了窥探的毛病,甚至为了泄欲和狗交媾。在母亲归西之前终于完成了他的心愿,在这个电影中,性和爱无关,他只是本能、赤裸和原始的动物性的状态,如同自然界的流转,平易而有序。
在婆婆即将归西的前夕,在通向山颠的路上,长子辰平告诉了婆婆一个秘密,今村昌平用了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含混了回忆和魔幻的界限。15年前辰平杀了父亲。面对辰平的叙述,婆婆的豁达是对死亡的认识和超越。她说:不是你杀了爸爸,是山神杀了你的父亲。一些走向了归路,又一些人因此重生。死亡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一种渡过,一种永生之门。
婆婆教媳妇抓鱼一节,是生之衣钵的传承,教于媳妇,是为了让生命延续,而延续的载体首先是母体,在此,今村昌平告诉了我们在继续时的生存哲学。表现了他对生之母的崇敬。日本电影对女性的态度和赞美永远高于男性,因为,在那狭长的岛国,在那凄苦的年代,母性是延续子嗣的基本条件。
婆婆上山归西的一幕有着一份神圣感。族长们告诫辰平上山的规矩,拜祭山神是一种习俗和仪式,是一种人在大环境中对世俗生存意义的超然。
在戏中,婆婆自己磕牙的一幕使人感慨和心疼的,为了族规和宗族的延续而不得不走上死途,而且是自觉自愿走上死途,这样的超然是不容易的。这是对生死的参悟,这是将死亡透看的一种境界,将皮囊丢于斯,将灵魂交于大山等待上天的收容。婆婆在这样的悲壮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这样的无奈中,死亡成为一种义务,成为让他人存在和生命延续的方法。
在那长长的山路上,辰平按照族规默默背负着母亲。崎岖坎坷的山路考验着进山归神人的信念,今村昌平用了整整四十分钟来描绘进山之路。婆婆的神情早已是平和安详,在生与死之外,赴死也是一种崇高。
当母亲端坐在山颠,当那第一场的冬雪飘飘洒洒临降尘世,阿琳婆婆双手合十已是神性的模样,她皈依了自然之神,她皈依了神道。在轮回之道中完成本原的自然姿态,成为自然链的一部分。
但是,不是任何人能够参悟此道的,阿琳婆婆的邻居阿忠的父亲不甘死亡,一路挣扎,最后为逆子阿忠推下山崖,同样是赴死,人类是如此不同,没有死的惨烈,那有生的壮丽。其实,任何人都会退出历史舞台的,顺应天理,在你的境遇中完成从死到生、从生到死的过程和轮回。
同样,在生存的规则中,偷盗和弱者都是必须抛弃的。所以当族人集体谋害(活埋)偷窃粮食的松子一家时,他们都那么的自然而然一同剥夺了他们一家八口的性命。
似乎这是残酷,但是,这种残酷在生存的困境中是一种约定成俗,一种必须的准绳,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有着生的机缘。
老子又曰: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注三】
雪,覆盖了山道上累累白骨,也覆盖了是有的意念,婆婆端坐,如神道,在那高高的山上。
辰平走向山下,走向未尽的人生,雪,洁白;心,祥和。
瑞雪兆丰年,农人在雪中冬藏着希望,雪同样蕴育着生生不息的人类的未来,在来年的融雪季节,看春意萌动,等待第一匹小鼠钻出地动,等待山花烂漫的季节引来新的生机。
今村昌平用这样一份惨烈逼视人类的生存境遇,在生存的前提下,道德有时是这样的苍白和无力,这就是大和民族对自身境遇的反思,我也请各位中国同胞清醒地看到:生存的悲剧性思考固然是一个民族的前行动力,但是,他也会对存在有着负面。甚至对他人、他国造成伤害。当年日寇正是以到关东吃大米为口号来蛊惑他们的农人充当炮灰。
记住,每一个有着血性的中国人必须记住:
日本右翼亡我之心不死,警惕啊!中庸的中国人
2003年10月7日 星期二 于15时58分
独立影评人:OSAMA KAVKALU 于浦东 寒鸦精舍 下午

【注一】楢山节考 深泽七郎 原著http://home.njenet.net.cn/yinghuaxia/works/jpnovel/qsxdk.xml
【注二】《道德经》二十五章
【注三】《道德经》七十六章
【注四】《楢山节考》1983戛纳电影节 获得金棕榈大奖
 
 

 短评

如果我是那個兒子 我一定對婆婆說:如果山上沒有神明 我就要把你背回來!!

10分钟前
  • 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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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村喜欢动物 不喜欢人

11分钟前
  • 哪吒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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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田弃婴、悬崖推父、楢山送母,贫贱导致命如蝼蚁;孀妻人尽可夫、母狗遭人后入、活埋偷窃家族,愚昧倒逼人如蛆虫。最原始的性爱崇拜,最残酷的人性兽欲,最哀怒的生死陋俗。今村昌平,刺痛人心。

16分钟前
  • 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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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太好了,下雪了!」衷心感恩母親能凍死的兒子,坐在骸骨上準備等死的母親,兩人的對望有親情卻絕無猶豫,更絕無廉價的反思、仁義與憐憫,這份純粹能讓任何觀眾觀影當下曾動念的「文明觀點」顯得如斯可恥,因為眼前這景才是真人倫、才是真人性--此時此刻,影像中的民與民俗,終於踏入了神境。

20分钟前
  • 焚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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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那么多的铺垫和抓马都比不上最后十五分钟震撼心灵,在穷人的世界里,简单到最初的生活中只剩下生与死两个主题,悲苦也被无限的放大,当然今村昌平要探讨的也不仅仅只有生与死,对与不对,该与不该,在这里,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人是无辜的。

24分钟前
  • 盲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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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惊奇,阴翳,恰到好处的古典美感,志怪文的立体呈现。很多场景都像是会闻到一些气味,满足了对东亚文化那种狭长,古旧,糙砺的想象。

26分钟前
  • 中段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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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夸张地说,好电影真是能让人的眼界开阔,生命丰实。 这部电影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28分钟前
  • 苏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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匮乏到了这种程度,令得长寿成为了一种诅咒。这部电影让我部分理解了,为何日本会一度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从这个角度看,即便代价高昂,全球化都是必要的。它迫使人类承担起对于彼此的义务,分享我们共同的命运。

29分钟前
  • 猪头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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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村昌平真的是个人类学和民俗学的专家,从楢山的案例里,我们看到某一种拜神和迷信的非常形而下的维度,老年人被送上楢山并被冠以敬神之名,其背后是村子的农业无力承担年老的不再具有生产力的嘴;而下雪之所以是更加幸运的也是更加虔诚的,大约是因为冰天雪地使得老年人可以更快结束痛苦的人生。在最后那个对比里,一位父亲被绑在麻袋里残忍地推下山去,血肉模糊,而母亲似乎早已和雪中之山融为一体,微微扬头示意儿子下山去,在这种自主的面对的死亡的过程里,在自然的力量仍足够随意鄙弃人之生死的时候,母亲的身上方拥有了真正的直面死亡的神性。

33分钟前
  • 爱与污秽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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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评论说这个分析那个,那么文艺,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农村~

36分钟前
  • 鸟川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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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生生死死神神鬼鬼兽性无人性性爱交配相生相克蛇鼠鹰鸟兔秃鹫日日本本今村昌平!当代的文明社会看不懂古老的愚昧,如同未来的子嗣不理解我们今日的思维。慎看!

37分钟前
  • 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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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9年1月3日,都灵。尼采在酒店门前驻足,看到不远处,一个马夫正用鞭子狠狠抽打一匹拉车的老马。见此情景,尼采挤进人群,冲到老马跟前,抱住马的脖子痛哭起来。酒店主人赶来拉走了他。回到酒店的尼采在沙发上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躺了两天,然后就此便疯癫了十年。这也是部让人想疯想自杀的电影。

38分钟前
  • 匡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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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存,什么都行,把小孩儿生下来丢弃弄死也行,把人家全家活埋也行,把老人背上山去冷死饿死也行,美其名曰的传统,可是为了生存,谁能够指责呢?这是今村昌平翻拍五十年代的电影,我想,如果这个传统是真的,说不一定这就是金庸的铁掌山的背景原版呢。

40分钟前
  • 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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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楢 yóu 古书上指一种质地柔软的树木 秋取柞楢之火。——《周礼·夏官·司》

42分钟前
  • 还行

算不上情色,纯粹是个悲剧。如何度过这饥渴的一生,是个天大的难题。

43分钟前
  • mon ba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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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生理不适,除了背老人上山扔掉,还有自残、活埋、吊打、共妻、兽交(也就是日狗)…种种野蛮原始奇观大集合。最后上山的半小时,兽性人性神性共同显现。

47分钟前
  • 肖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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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闭潮湿的环境里,人与动物杂居共存,生存难题下的人性所散发的更多是其原始色彩,死亡和性欲、交配、繁殖、筑巢一样只是一个稀松日常问题,不值得去害怕。然而正是人最原始的物性让人也有万物皆在的求生本能和对死亡的畏惧,只是在没有选择余地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面对生存和死亡的某一种态度而已。

51分钟前
  • 不流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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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万恶源于贫穷,法则和生存权利的关系被一种原始欲望张力的语调讲述,让本片充满着生理需求短缺产生的弊端:田里随意丢弃的男婴,树枝上的虫子当佳肴吃掉,设计有偷窃血统的怀孕儿媳被活埋,用母狗发泄....镜头运用上最后30分种的送母戏生动展现走向死亡的历程,其中邻居把父亲推下山崖令人震颤。

55分钟前
  • 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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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村昌平的目光总是向下,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将书写蛆虫,至死方止。在他拍摄的所有怪力乱神里面,楢山节考是最悲天悯人的一部,人生之苦,人性之恶,人世之残酷,面对这些,谁都别想转过头去。

57分钟前
  • 芦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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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能停在下雪那一刹那就好了@siff

1小时前
  • 五色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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