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中国2011

记录片中国2011

主演:Bernard Hill

导演:Phil Chapman,Gavin Max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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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8-31 17:40

详细剧情

从灯火通明的大都市,到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从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到人迹罕至的沙漠戈壁;从长年积雪的高海拨山区到一望无际的平原;从浩瀚大地到碧海蓝天……中国,这片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囊括了多种特质的地貌,哺育着各族儿女,也孕育着各类珍奇野兽,奇花异草。这次,通过镜头,我们去探访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美丽奇景。沿着长江流域,去看喀斯特地貌造就的奇石怪林;去云南的热带雨林,寻找亚洲野象、滇金丝猴;来到青藏高原,奔赴内蒙草地,攀爬山脉,眺望西部边陲。这里,是你我熟悉又陌生的美丽中国。   本片是CCTV和BBC第一次联合摄制的作品,历时4年拍摄,使用了航拍、红外、高速、延时和水下等先进摄影技术。一共六集,分别为《富饶华南》、《彩云之南》、《青藏高原》、《长城以外》、《龙之疆域》和《喧闹海岸》。

 长篇影评

 1 ) It's hard to stay mad, when there's so much beauty in the world. 世界这么美,很难一直生气。

《美国丽人》是由山姆·曼德斯执导,凯文·史派西,安妮特·贝宁,索拉·伯奇等主演,梦工厂制作的美国电影。它以一个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为例,展示了隐藏在美国社会肌肤内的种种“癌症”。电影于1999年上映。
影片中的每个人都像玫瑰隐忍而又张扬,他们的故事也像玫瑰一样盛开而又凋谢。他们追求心目中的玫瑰之美,却都止步于骇人的刺下。没那么完美。 录像带中那个飘舞的塑料袋子给我很深的印象——里奇说它很美。万物都有自己的美。打破束缚,无拘无束。 “我猜我死了应该生气才对。但世界这么美,不该一直生气。我的心像涨满的气球随时会爆。后来我记得要放轻松,别一直想要紧抓着不放。所有的美就像雨水一样洗涤我。让我对我这卑微愚蠢的生命,在每一刻对生命存在感激。” “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担心,有一天你会明白。” 这部片子对美应该有更深的含义,可惜我还不太明白。总而言之,这是一部值得反复观看的电影。
我们要学会珍惜我们生活的每一天,
因为,这每一天的开始,都将是我们余下生命之中的第一天。
除非我们即将死去。

 2 ) 两个问题,只有一个回答

对中产阶级恶劣趣味的最好讽刺,大概是福塞尔的《格调》。福塞尔谈到中产阶级是对自身地位最为焦虑的一个群体,因而需要各种各样的修饰和包装来掩盖自己的乏味,掩盖自己的匮乏。

因此,中产阶级大概是对低俗或者说恶俗最为敏感的一个群体,中产阶级趣味总是良好的,往往意味着中庸,意味着不过分。在影片里就是修建整齐的草坪,干净整齐的衣服,鲜红的玫瑰,午餐时的轻音乐。

中产阶级伪善就更宽泛了,意味着家庭的和谐,哪怕已经一年或者更久的时间没有做爱过;意味对子女的关怀,哪怕双方都对此极为厌烦;意味友好的邻里关系,哪怕互相极为看不上眼。

而对此厌烦的年轻人,那些处于 Teenager 的年轻人们,倘若生早个几十年,大概也是嬉皮士中的一员,吸着大麻,听着摇滚。可惜的是他们晚生了这么多年,因而只好偷偷摸摸地吸大麻,周围都是一群看起来(至少是看起来)无比正常的小孩,叛逆点的就被视为怪胎,没那么叛逆的就跟着后面混,如同影片里的 Janie, 也许顶多在《南方公园》里找找快感。塞林格已死,若干年前在大学里筑街垒的年轻人早已成了传说。

不过,影片到最后,已经超出了对中产阶级趣味的讽刺,而上升到了一个对我们自身地位的焦虑。影片里的每个人都不正常,每个人都被重重的包装包裹着,都对自己的身份严重缺乏认同,同性恋者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影片给了两个问题,一个是伪善,一个是恶趣味。前者是道德上的,后者算是审美上的,而这两者的最大问题都在于伪。

对于恶趣味,电影算是给出了某种形式上的答案,飞翔的塑料袋,如同拉斐尔画中人物一样的肃穆的面容,Lester 的最后感悟,还有影片本身的名字,American Beauty,都在毫不迟疑地回答,这个世界绝不缺乏美,缺乏的只是发现。从一开始的惊鸿一撇,Lebster 的每次发现都不断地撕开这个恶趣味的口子,他开始重新听自己喜欢的音乐,做自己热爱的职业,美国的美丽一点点重新展现在我们面前。

但是另一个问题却迟迟没有给出答案,这个世界毕竟并不仅仅是靠审美就能支撑起来的,一个善的社会仍然是必要的。Lebster 被枪杀,Jenie 和她的男友离家出走,无论如何算不上一个圆满的回答,这个解决算起来怎么也不比《毕业生》最后的公车上的回眸有更多的希望。对于这个看起来不断变糟的社会或者说世界,难道善良仅仅只能存在于《读者文摘》似的故事里吗?导演迟迟没有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回答:这个世界存在善么?

 3 ) Dance On the Fingertip of Beauty

“我肯定你一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不用担心,你有一天会明白。”
当听到电影中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心头一颤,那是因为我害怕像主人公那样,当意识到生活原来可以变得更美时,竟要付出之前无法想像的代价。

好的电影就如同一面镜子,我们无法直接看清完整的自己,可那面光洁平整的镜子把所有可能的我们都照得如此清晰。对于影片中的人呢,生活何尝不是一面亮镜,把他们所欲隐藏的一一暴露。我的害怕绝非莫名其妙,这电影里的人至多不过把生活中的我们稍加夸张一点而已。

我想哪怕只是审视过一丁点儿自己生活的人,看完这部《American Beauty》都会心情难以平静。

物质上的满足与精神上的快乐在影片里是矛盾的。
向往成功的妻子卡若琳,已经在长年为获得稳固生活的打拼中成为强颜欢笑的物质囚徒。连我都要以为她在惬意的偷情之中获得了些许真正的快乐时,她悲剧的源头又开始悄悄生长了。
“要成功,就得保持住成功的形象。”房地产商的这句经典名言就像载着她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过山车。当体面的物质生活磕磕碰碰地来到身边时,那个曾经困窘而只能与几个人合租一间房,看到直升机飞过会高兴得跑上天台敞开胸部的女孩到哪里去了呢?
或许充裕的物质与充分的快乐根本就难以共存罢!我在实习的时候目睹了那些以分钟赚钱的高端律师是怎样废寝忘食工作,是怎样赚了钱也无暇消遣的。职业上的知识和技能也并不会自动地转化为精神上的信仰。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莱斯特在选择做个快餐店小工时会说:“对,就这样,越少责任越好。”
我们可能梦想着辛苦几年多赚点钱,来为以后的快乐享受打下基础,可这会不会只在幻想将来的我们还能有如此的快乐心境呢?谁能保证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在与物质的你追我赶中由主动变为被动,一旦投入就无法拔出呢?为快乐而找乐子算不算快乐呢?我们难道从不会担心疲惫的身心已无力承受曾经梦想的美丽么?莱斯特的话不禁让我想起《搏击俱乐部》里皮特甚嚣尘上的言论:“要想自由,就得放弃一切。”多么可怕的一句话,不想相信,却又那么容易就相信。

追求美乃人的本能使之。到底怎样的才是美丽的? 是如蔷薇般动人的女孩,是辉煌的过往与赖其生存的巨人形象,是稳妥舒适的住房和几千美元的沙发,还是摄影镜头下慑人心魂的画面?
其实,一切触摸得到的东西,一切强撑或强压之下的东西,一切过于在乎的东西,都不会真正美丽得动人。美丽总是存在于某种精神状态之中,某种潜意识的心理状态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人的审美观总是那样的不同。审美观本来就是主观的。
莱斯特对于女孩的着迷实际上已经幻化成对一种宛如玫瑰之美的希望的追求,因为这个美的希望,他开始变得有勇气,开始不甘于上级压迫,开始斗志勃发地塑形,开始学会惬意地生活。当他就要触碰到女孩的身体时,也正是那个关于美的希望阻止了他。放开了那实实在在的美丽躯体的同时,一种关于美的新体验在精神中升华。肉体,所有触摸得到的物质,或许能够给予暂时的满足和安全感,却摧枯拉朽;承载于物质之上的生活之神采,虽无形,却能屈能伸,永垂不朽。莱斯特捧起了一家人的合照,笑的如此恬淡。此时银幕前的你是否也会心一笑了呢?
 
影片的结局是出人意料的,尽管如此,却能让人安静地接受它:
“我想,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可以愤怒,但世界那么美,我难以一直生气。有时我觉得自己一次见到太多美丽的东西,几乎承受不了,我的心就像膨胀的气球,快要炸开……然后我记得要放松,不要抓紧不放。于是它们像雨水一样从我的身体中穿流而过,我再没有感觉,只有感激,感激我愚蠢的生命中的每一个时刻。”
美不在多,而在深。我们无须奢求一生一世倾泻而出的美丽,没有永恒存在的美丽,只有永恒存在的平庸。我们要做的不过是从来都不要忘记心中对于美的憧憬,绽放出属于我们的美丽,在这个奇妙的世界留下我们的精神。

影片中里奇为珍妮播放的那个塑料袋的片断无疑是极为动人的。在寒风中由瑟瑟发抖到迎风起舞的塑料袋,看上去是那么的令人怜惜却又显得那么的倔强。这是一种在指尖起舞的顽强姿态。既然无法安定,何不跳得更美?

珍妮问里奇,你为什么要拍这些画面?里奇说:“因为我觉得它们很美,每当看到它们的时候,我就觉得上帝在上方注视着我们。”
是的,尽管痛苦与挣扎是世上永恒的主题,但我宁愿相信上天无时无刻不在眷顾着我们,赐给我们无数美丽的机会。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电影,之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段台词都能让我想到很多很多,我无法抑制想记下自己的感受,却总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不知所云。只是不写憋着难受。我想当自己年纪再大一些,回头看这部电影,一定又会有更多感慨吧。

 4 ) 世上本无正常人,装的人多了,也就分出了怪胎

“我们的婚姻只是个幌子,为的是表示我们正常。但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主人公莱斯特的这句话,可能道出了每个人的生活状态。为了寻求与别人正常,为了不被排斥,可能连生活最幸福的人,都免不了借个幌子给自己避避嫌。人是社会的动物,直觉就是去寻找认同感,害怕与别人不同,为了合群,牺牲自我也在所不辞。只不过,如果放弃自己,如果认同感是通过与他人共性,而不是自己的个性来寻求的话,最终导致的可能不仅仅是迷途,甚至是癫狂。 然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生活在共性的洪流中,寻求个性的道路难上加难。那个上校父亲听到莱斯特的这句话,在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内,他心中某种东西发生了改变,他决定放弃做“正常人”了,因为这太苦太累。之前,他不时会看到小区里那两个恩爱的同性恋在快乐地锻炼,他在搜寻自己儿子房间的时候曾一饱眼福过莱斯特的裸身肌肉,他一口咬定自己儿子就是同性恋,在这些时候,他都不得不以一种极强的自尊心和暴力心态面对眼前,同时面对自己的内在本质。他高度分裂,军人的身份让他没办法像一个人类一样接受和解决它们,他仅仅采用着否定的方式。然而每一次的分裂,都是对他自己编造的谎言的一次严重的摧毁,最后,摧毁地差不多了,他豁出去了,宁愿做个怪胎(freak)。这是他脱离共性,走向个性的第一步。不幸的是,他马上受挫。他想寻求他在个性道路中的“同盟”,但他没有成功,怪胎不能结盟,他突然变成世界上最孤独的一个人,只是他不知道,个性道路永远都是悲壮的。 于是,这同样让他走向了癫狂,甚至比他装“正常”的时候导致的结果更加荒谬。 山姆•门德斯是这种“危机电影”的高手。《美国丽人》的延伸就是《革命之路》。如果《美国丽人》暗示的是共性使人病变,那么《革命之路》则道出了个性之路的崎岖坎坷。危机,简单来说就是幌子不保,真实面目不讨好的一个阶段。尽管通过电影,我们时而能窥到危机的出口,但是导演毕竟不负责解决危机,危机问题搬到银幕上来,印证的只是“一千个家庭就有一千种危机方式”而已。 不过,影片中的危机,其实已经远非婚姻危机,而是整个人类社会的个性危机了。与上校父亲相映成趣的,是那个叫安吉拉的女孩。他们在影片中的关系虽然生疏,但他们恰恰是最配的一对。两人扮演的都是与自己相反的角色,都是以一种夸张去掩盖自己,都认为“正常”才是高贵的一类人。最后,他们都在柔情面前受到感化,撕扯下自己的层层面具,对同一个人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安吉拉曾经大声指责自己的朋友“性观念太保守”,“居然跟一个疯子在一起”。但这最真实最美好的一对情侣并不把这种指责当作一种焦虑,换句话来说,他们已经看透了这种共性的装模作样,也决意奋不顾身地追求他们心灵中最真诚的东西了。 简的男朋友里奇对安吉尔说:“她不是你的朋友,你只是用她来感觉自我优越而已。” 安吉拉对简说:“天啊,你居然能跟这种怪胎在一起。” “因为我也是怪胎!”简说。 这段对话堪称本片借着幌子的正常人与敞开心扉的怪胎之间的精彩搏斗。尽管这对情侣面临着生活种种压力——女孩家中,父亲总是色迷迷的看着跟自己一样大的同学,母亲又跟别的男人鬼混得正欢,两夫妻一聚,神经质般的大吵大闹必然爆发。男孩那边,父亲是强调“纪律”、“规矩”,动不动就暴打儿子一顿的刻板军人。母亲则神志不清,犹如行尸走肉。但这一对情侣恰恰是最不易被摧毁的,虽然心怀恐惧,但他们还是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内心,懂得了美好的真谛。因此,危机问题在他们身上也是最浅的。 莱斯特最终算是了却了自己半个心愿,心已坦然。莱斯特的老婆最终也在“拒绝成为受害者”的呼喊声中隐隐约约找到了蜕变的门路。只不过,在危机的门口,有人弯了弯腰,走出去了,有人卡在了门中央,有人看见此路不通,更加悲愤地走了回去。而这一切必然关联。卡在门中央的人死了,走出去的人,在里面的人此刻都聚焦在这种死亡中。什么是个性?什么是共性?到底怎样才叫脱离了危机?当个正常人究竟有多糟?勇敢成为怪胎的日子将会如何?突然,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莱斯特死的时候,似乎露出了将要涅槃的喜悦表情。死亡可以是一种黑色幽默吗?毕竟死亡无法凝固生活。

 5 ) 《美国美人》电影剧本

《美国美人》电影剧本

作者/[美国]A·鲍尔
译/汪伟

监狱—囚室 内景 白天(淡入)
一滴水珠的特写。水滴慢慢地聚集在水龙头的下端,变成一颗饱满沉重的水珠,在即将坠落之时,一束光线透过其中。镜头慢慢拉开,我们看见另一滴水珠正在缓缓聚集、坠落,然后又是一滴……水珠滴落在一个盛着水的金属水池中;每一滴水珠落下,都在水池中间激起环形的涟漪,我们可以听见水珠落进水中时节奏单调而沉重的声音,嗒,嗒,嗒……
里奇(画外音,随着水珠落下的声音而哼唱):我在修补一个洞,雨水从这里进入……
镜头切到一个年轻人的脸。他的头发是很短的军人发型,仿佛被催眠似地观察着正在滴下的水珠。镜头向他缓缓地推进。这是里奇·菲茨,20岁,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远不止这个年龄。在他入定一般平静安宁的表情后面,隐藏着一些伤痛和危险……他轻声地自语般地哼唱着。
里奇:这样我就不再胡思乱想……
透过监狱囚室的隔离栏,我们看见里奇坐在单人牢房的小床边,专心地盯着对面墙上的金属水池。
里奇:它将去何处……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

法庭 内景 白天
一个面色阴沉、表情呆滞的少女坐在法庭的一张桌子后面,她的身边还坐着几位律师。电视屏幕的底部加上了字幕:少女被控窝藏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屏幕右下角是写有“法庭审判”的电视节目标识,左下角是“生活频道”字样。
少女是简·伯纳姆,17岁。她有一双黑色的、富于表情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前面的桌子。
地方检查官(画外音):能否请你告诉法庭,你和被告作为朋友交往多久了?
安吉拉(画外音):哦,我们互相知道对方好像是在5年级吧,不过我们成为朋友是今年的事情……
简抬起头,用敌意的目光看着坐在证人席上的安吉拉·海耶斯。安吉拉也是17岁,具有惊人的美貌、发育成熟的体态,可以说是受人欢迎的大众情人的原型。她正在接受地方检查官的询问。
地方检查官:那段时间,简有没有说过她讨厌她的父亲?

法庭 内景 白天
我们现在仍在法庭,庭审继续。当地方检查官向安吉拉提问时,几台电视摄像机正对着安吉拉。
安吉拉:是的。
地方检查官:准确一点——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安吉拉:哦,她说她恨透了他,并且希望他死了算了。
地方检查官:她告诉过你为什么恨她父亲吗?
安吉拉有些犹豫,但似乎又急切地想回答这个问题。
安吉拉:她说她父亲令人难堪,她都无法活下去了,是吗?
安吉拉看着简,而简则用刻骨的仇恨盯着她。
安吉拉:她说她的父母都让她觉得非常难堪,但是她的爸爸更加过分,应该有什么人把他弄死。但是她说她的母亲只是太可怜,还不应该让她去……死。
在法庭的一角,坐着一个穿戴整齐、约40岁的妇女,正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啜泣声。这是简的母亲,凯罗琳·伯纳姆。
安吉拉在证人席上转过身,她看上去有些歉意。
安吉拉:对不起,伯纳姆太太,但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简靠着桌子,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
安吉拉(对简):你说了,你是这么说的。

警察局—走廊 内景 白天
这是一个郊外的警察局。同普通的警察局一样,有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拿着记事本的警员和一些正在被记录的来历不明者。前门打开,上校弗兰克·菲茨走进来,带着一只马尼拉纸信封。菲茨50岁,相当英俊,灰色的军人式短发,举止仍然像以前一样显得健康有力,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们他活得并不快乐,而且长年郁郁寡欢。他走到接待办公桌前,桌后的警员并无多少热情地抬头看着他。
上校:我要跟弗雷曼侦探说话。

警察局—侦探办公室 内景 数分钟之后,
弗雷曼侦探,大腹便便、精疲力尽的样子,打开门走进他的办公室向里面的菲茨上校点头致意。
弗雷曼:菲茨上校,怎么样啊?(移开目光)对不起,这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这些事儿都完了——你没事吧?
他给上校搬过一张椅子,然后自己在办公桌后坐下。
弗雷曼:那么,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上校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只马尼拉纸信封。
上校: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认为你应该看一看。
弗雷曼:好吧。
但是上校还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信封。
上校:我不想这么做……(强忍眼泪)但是我从小就接受关于责任这玩意儿的教育,可我不能教给我儿子一些东西……
他瘫了下去。弗雷曼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但上校猛然耸肩,摆脱了侦探的手。
上校:不……
弗雷曼恭敬地走回去。上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头也不抬,把信封递给侦探。侦探一边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一边仔细看着信封;他打开信封后拿出一盘未作标记的超8毫米的录像带。他诧异地看着上校。

监狱—囚室 内景 白天
里奇毫无表情地坐着,紧盯着不断滴落的水珠。
里奇(轻声地哼唱):门上的裂缝,我正在把它填平……

电视屏幕画面
一组近期新闻的快速影像剪辑,中间插有各种名人、衣装单薄的模特等,并伴随着电视栏目的标题音乐。节目名称《真实的尘土》(The Real Dirt)快速旋转到字幕位置,音响效果显得有些夸张。

电视屏幕 新闻节目《真实的尘土》演播室 内景
一位适合电视演播的新闻主持人正面对我们说话。主持人的左下方是写有《真实的尘土》的节目标志,主持人身后是简和里奇的照片。
主持人(澳大利亚口音):莱斯特·伯纳姆被人蓄意残忍地谋杀于冰冷的血泊之中,据说成为牺牲品的凶手是被害人的女儿简亲自雇佣的一名未成年的精神病患者。本案在美国引起轩然大波,引起人们的巨大震惊。今晚在《真实的尘土》节目里,我们将独家向您播放一盘令人震撼的录像带,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简和凶案嫌疑人理查德·菲茨是怎样成为邪恶的同伙的。

录像带 菲茨家—里奇的卧室 内景 白天
简正倾倚着床,裸着身,吸着含大麻的香烟,屏幕的左下方仍然有《真实的尘土》节目标志,简的乳房被数字技术模糊处理了。
简:我需要一个能够做我榜样的父亲,而不是一个每次我从学校带女朋友回家就能看见他穿着短裤的骚男孩。(擤鼻)好像那样他就会有什么机会似的,真可怜,真该有人使他一死百了、摆脱痛苦。
简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
里奇(画外音):要我为你杀死他吗?
简不相信地盯着摄像机,然后大笑。
简:好啊,你会吗?

法庭 内景 白天
当陪审团成员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录像带时,我们的镜头缓缓摇过他们的脸,捕捉他们那种被催眠般的表情。
里奇(画外音):你要花钱的。
简(画外音):从我10岁起,我就做小时工了,到现在我差不多有三千美元了。
我们看见录像带是由放在法庭前方的放像机和监视器播放的;没有电视台《真实的尘土》节目标记,也没有对简的裸体做数字模糊处理。
监视器里,简从床上坐起来,面带微笑——
简:为了攒钱,我做着一份愚蠢的工作。
在监视器里,简站起身,摇晃着她的乳房。
法庭里,简的母亲凯罗琳看着这些,震惊得几乎昏倒,双手紧紧抓住身边一位穿着体面、银色头发的男子。
简(画外音):但是我能等待。
简在她的位子看着,她的脸上是愤怒、不信任和孤弱无助的表情。镜头缓缓推向简。
里奇(画外音):你知道,那样做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得雇个人杀掉你爸。
泪水在简眨眼之际落下,但是她仍然保持沉默。

监视器上的画面
简回到了床上。
简:好吧,我想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那么……我是吗?
简往后靠着,梦幻般地向我们微笑。

监狱—囚室 内景 白天
里奇背靠着自己的小床,眼睛紧盯着我们,他的脸上同样是梦幻般的微笑。
里奇(轻柔地哼唱):为了一些事情,我正把时间投入……而昨天,那还都是无所谓的……
(淡出到黑场) 
在黑暗中,伴随着字幕的淡入淡出,我们听见维克·达蒙在唱“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字幕:一年之前
(淡入) 

郊区 清晨 外景
镜头掠过一处中产阶级聚居的高级街区上空,宽阔笔直的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榆树和悬铃木。这些人家都是传统型的、保持完好的家庭。镜头向下移,接近地面,我们看到两个男性慢跑者。从另一个角度观察慢跑者。镜头与他们平行,在侧面跟拍。他们俩都30多岁,体格健壮,温和英俊。他们跑过了写有“罗宾·胡德小道”的一个路标。
突然,一个男人进入我们的视野,他在两个慢跑者头上大约3英尺的地方像超人般地飞翔。他穿着老式的睡衣,套着一件方格呢法兰绒长袍。当他从两个慢跑者头上飞过时,他们抬头看着地,像孩子一样激动地招手;然后那男人加速,把他们甩在后面。
当这个男人将要飞落到街上时,一条吠叫的狗在他下方跑着,拚命地往上跳,试图抓住他。男人轻松地猛扑下来抓住小狗逗乐,在小狗身上涂有记号;在街道的尽头,一个骑自行车的小男孩在向各家的门廊上扔着报纸,或是尽量放到他能放的地方。看到这个飞着的男人,小男孩故意把报纸高高地抛向空中。狗跳跃起来想衔住报纸,飞翔着的男人大笑起来,像被加农炮射出一样直飞向报纸,一把攫住,俯冲下来,轻轻地把报纸丢在一所装修豪华、两边种着别有特色的雪松、红色大门、木构屋顶的两层楼房的门廊上。
自行车上的小男孩赞叹地看着。男人在小男孩头上飞过,顺手弄乱了他的头发。小狗又叫了起来。小男孩又把另一份报纸扔向空中,这次扔得比上次高得多,而男人在准备飞射出去接住报纸之前,总要露齿而笑,我们会觉得非常有趣……
(切换)
 
伯纳姆家—主卧室 内景 白天
我们听见一只闹钟震耳欲聋的铃声,维克·达蒙仍然在房子的某个地方唱着“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外面,一条狗还在吠叫。我们看见刚才在街上飞翔的男人躺在铺着昂贵的亚麻布床单的大床中间,仍穿着那件老式睡衣在睡觉。他伸出手够着闹钟让闹铃止息,他的双眼紧闭,似乎还想留在自己的梦里,但是梦结束了。他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这就是莱斯特·伯纳姆,凯罗琳的丈夫、简的父亲。他42岁,长着一张宽阔的大男孩的脸,而这张脸正向人生的边缘坠落。他在床上坐起来,用手擦着他的脸。
现在,我们是在一间宽大、舒适的卧室里,美观别致却并不奢侈做作——几乎是大主教居室的一个翻版。莱斯特从他的国王睡榻般宽大的床上起来,走到一扇俯视街道的窗户边,窗户用时髦的木制百叶窗帘遮着,他用手指提起一条窗帘向外凝视。莱斯特的视点——
在莱斯特飞翔的梦里出现的那条狗,正激动地从临街的白色篱笆院墙的后面冲着我们吠叫。

伯纳姆家 外景 白天
这条狗的主观镜头——
莱斯特在他刚才梦中的、有临街窗户的卧室里向这边看过来——我们认出那房子旁边有特别的雪松。那房子有木结构的屋顶。狗继续吠叫着。
莱斯特(画外音):我的名字叫莱斯特·伯纳姆,我42岁了,在一年之内,我将死去。

伯纳姆家—主卧室淋浴室 内景
我们看到莱斯特正在淋浴,一台防水收音机正在播放乡村音乐。他闭着眼睛站在那儿,脸直接对着喷头,站在那儿冲着热水。
莱斯特(画外音):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已经死了。
从外向里看淋浴室,通过淋浴室的玻璃门和水蒸气,我们可以看见莱斯特若隐若现的裸体。很明显,他正在手淫。
莱斯特(画外音,诙谐地):看,我在听乡村音乐的时候这样干,小时候我就恨这种垃圾。(稍顿)真有趣,这是我一天中的高潮,然后就什么都没劲了。

伯纳姆家—院子 外景 继续
一朵漂亮的、带着露水的“美国美人”玫瑰的特写,外形饱满、色彩艳丽。
镜头拉出,有一双带着手套的手,一把园艺剪刀进入画面,把这朵玫瑰剪下。
镜头继续拉开,我们看见了房子前面花园里的凯罗琳·伯纳姆,她正在剪花,把它们放在花篮里;在她那缺少幽默感的脸上显示出毫不犹豫的神情;即使在花园里劳作,她都穿得无可挑剔,穿着色彩协调的园艺服,身边是一大堆虽然有用但价钱昂贵的工具。
莱斯特(画外音):那是我的妻子凯罗琳。看她修剪那些枝条的架势是不是就像在种植障碍物?她可不是偶尔那样的。
莱斯特家对面那所房子的篱笆围栏旁边,我们熟悉的那条狗仍然在吠叫。一个修饰整齐、身体健壮,穿着一件式样保守的西装的男人正穿过车道,把一个蓝色的塑料垃圾袋放在围栏边的垃圾桶内。
吉姆Ⅰ:比特西,安静。
莱斯特(画外音):那是我们隔壁的邻居吉姆。
另外一个修饰整齐、身体健壮,穿着一件式样保守的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前门。
吉姆Ⅱ:这狗究竟是怎么啦?一大早就起来乱跑。
吉姆Ⅰ:对人也不好。
吉姆Ⅱ(皱眉头):你在说它坏话呢。
莱斯特(画外音,意指第二个男人):那是他的情人吉姆。
我们认出这两个吉姆就是出现在莱斯特梦中的慢跑者。
吉姆Ⅱ(严厉地):比特西,不要叫,进来,现在。
比特西马上就停止吠叫,跟着吉姆Ⅱ走进屋子。
莱斯特(画外音):他们有同样的名字,真令人觉得奇怪,但是他们自己是不会搞错的。
吉姆Ⅱ踏进福特托鲁思汽车,吉姆Ⅰ穿过街道向凯罗琳打招呼。
吉姆Ⅰ:早上好,凯罗琳。
凯罗琳(过分友好地):早上好,吉姆!我就爱你的领带!那颜色!
吉姆Ⅰ:我就爱你的玫瑰!你怎么让她们长得那么好啊?
凯罗琳:好的,我告诉你,是鸡蛋壳和——奇迹!
镜头变换角度,在房子二楼的窗户后面,莱斯特穿着一件浴衣站在那儿,边擦着头发边往下看着他们。
莱斯特(画外音):咳!看着她,我都感到没劲透了。
莱斯特的视点:我们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凯罗琳表现得过分热情、情绪亢奋,就像电视台访谈节目的主持人。
莱斯特(画外音):她并不一直是这样的。她曾经快乐过,我们曾经快乐过……
吉姆Ⅱ把福特车挂上档开到街上,吉姆Ⅰ向凯罗琳招招手,跳上车走了。
凯罗琳很快地恢复到她先前的表情,继续剪花。
莱斯特(画外音):对她来说,我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唯一能让她激动的东西就是钱。

伯纳姆家—简的卧室 内景
特写。一双年轻女人的手正数着钱。镜头拉开,我们看见简·莱斯特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穿着牛仔裤和一件紧身的全棉吊带上衣。在她数钱的时候,神情和她母亲一样果断冷漠。
莱斯特(画外音):这是我的女儿简,我唯一的孩子。她在很多方面像她的母亲,虽然她从来不愿意承认这点。
数完了钱,简用纸把钱包起来,然后坐到电脑前输入一些东西。
电脑显示器的特写:画面是一个私人银行财务软件。我们看到在“储存”这一条下面被输入38.00这个数字,然后在“总额”这一条下面出现了一个新的数字:2,853.06美元。
简微笑着,她很高兴。她把钱塞到挂在她壁橱门上的背包里,然后在一面能照出全身的镜子前端详着她自己。接着,她侧过身子,挺起腰,皱着眉,
尽可能地让自己的乳房耸起,然后转过来面对着镜子,并且双手紧紧的搂抱着自己,以增加乳沟的深度。
莱斯特(画外音):简是一个漂亮的、有个性的年轻人。容易生气、很不安份、不太稳定。我希望能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稍顿)但我不想骗她。
我们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简迅速抓起她的背包,从壁橱里拿出一件很大的法兰绒外套,走出屋子。

伯纳姆家 外景 白天
一辆宝蓝色的垃圾车占满银幕,卡车用机械手臂从街边提起一只蓝色的城市垃圾桶,把桶里的垃圾倒进卡车里。在卡车侧面写着:洛克威尔市卫生局/让垃圾再循环!
伯纳姆家的车道上,现在凯罗琳为了上班,穿着一套样式完全不同,但是又同样精致漂亮的外套,站在一辆银灰色的奔驰ML320车旁边,伸手在驾驶座的方向盘上再次摁喇叭。
凯罗琳的视点:莱斯特出现在大门口,穿着一件生意人常穿的西装,提着一只公文包,一边走一边还打着领带。简紧跟着他,扣着她的法兰绒衬衫钮扣,背包吊在她的一侧肩膀上。凯罗琳对着他们俩直皱眉头。
凯罗琳:简,亲爱的,你想让自己看上去难看是吗?
简:是的。
凯罗琳:好吧,祝贺你,你已经成功了,真让人羡慕。
莱斯特的公文包弹簧突然脱开,他的文件、报纸等落在地上。当他弯下腰去捡这些物品时,简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简:走好,爸爸。
莱斯特怯弱地抬头看了看简,又看了看凯罗琳。
莱斯特的视点:凯罗琳俯视着他,她现出一丝傲慢和厌烦,好像她早就放弃了对某些东西的期待。
莱斯特:我一直想把这件事情做好……
他微笑着,似乎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但是凯罗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打开车门坐进司机座。简坐在客座上,而莱斯特则爬进后座。
奔驰ML320开始慢慢地滑上街道。
莱斯特(画外音):那么,这就是我的家庭,这就是我的生活……(笑)你应该知道我可不会那么挂念它……

奔驰ML320车 内景 稍后
凯罗琳开着车,简看着车窗外,莱斯特在后座睡着了。克林特·布莱克在立体声收音机里唱着《暴徒》。
简:我们干嘛听这狗屁音乐?
凯罗琳:因为它以前流行过。
简不停地调旋纽,在找别的电台频率。突然有些东西抓住了凯罗琳的视线:
凯罗琳的视点:在一张公共汽车站的凳子上有一幅广告,上面是一个外表老练、穿银色外衣、露齿而笑的男人,下面写着“列奥纳多·凯恩——房地产皇帝——洛克威尔市三年来销售记录最高”。我们认出他就是在法庭上坐在凯罗琳身边的男人。
凯罗琳紧盯着广告,驾车而过;显然,这则广告使她感到心烦。
简: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听这种好像东南部山区农民掷骰子般的音乐。这音乐让我真想买一支枪把从那儿出来的汉堡包王给干掉。
凯罗琳:好吧,你父亲将是最后一个驾驶这辆汽车的人。你知道我自己并不喜欢乡村音乐。这种音乐……太一般,鼻音又重。我更喜欢西纳特拉、伯比·德里、多丽丝·戴那种……
简终于发现她喜欢的一个频率——“忧郁岩石的选择”。
他们接着行驶,有一段时间没人说话,然后——
简:醒醒,爸爸,我们到了。
莱斯特没有反应。
简:爸爸,看呀。那是加斯·布鲁克,他戴着一顶帅气的牛仔帽,也许你会得到他的亲笔签名。
凯罗琳(暗笑):简,算了。

短程列车 内景 白天
莱斯特坐在拥挤的车厢里,头靠着窗户,很快又睡着了。
莱斯特(画外音):我妻子和我女儿都认为我是最大的输家。
他手里拿着一个纸咖啡杯,随意地放在膝盖上;慢慢地,咖啡杯倾斜过来,咖啡溢了出来,顺着他的裤腿流了下来。他还睡着。
莱斯特(画外音):她们说的对。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一些东西,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不过我知道我总是会……悄悄地失去什么。
终于,莱斯特张开了一只眼睛。
莱斯特的视点:从列车前部向前看,镜头正拍着火车的前方,朝着一条隧道异常快速地行进。
莱斯特(画外音):但是你知道什么呢?如果能失而复得,那么一切永远都不会晚。
列车加速驰进隧道,进入黑暗。

办公大楼 内景 白天
特写,一个计算机显示器,滚动的字幕。这些字幕滚动速度太快,以致于我们无法看清,但是我们仍能隐约认出一些词语:行销、利润、策略……等等。
莱斯特坐在他的工作间里,这是一个灰棕色的小隔间。他正盯着显示器,对着一个耳机电话与人交谈。
他的声音很轻柔,语调友好,但是他的脸部表情却并不愉快,整个人显得很奇特。
莱斯特:你好,我是《媒介月刊》杂志的莱斯特·伯纳姆,我想找基恩先生……实际上,我已经给他留下了口信,确切地说,是大约4条口信……我理解,但是我有些问题,你们的新产品还没有充份地报道……
布雷德,一个外貌和蔼、30出头的男人在莱斯特身后出现。莱斯特很快就感觉到他的存在。
莱斯特(对话筒):我已经给了你我的电话号码……(叹气)555-5419。
是的。莱斯特·伯纳姆。谢谢。
他在他的电脑键盘上敲了一下,然后转向布雷德,敷衍地微笑着。
布雷德:莱斯,给我一分钟时间行吗?
莱斯特:为你,布雷德?我有五分钟。
布雷德:好,我们为什么不在我的办公室里谈话?
他微笑着走开。莱斯特看着他,皱起眉头。

布雷德的办公室 内景 片刻以后
布雷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布雷德:……因此我肯定你能理解我们这儿需要减员。
莱斯特在他对面坐着,像一个被送到校长办公室的少年人一样蜷缩在座椅上。
莱斯特:当然。时间紧,你要急着花钱,花钱必须要挣钱。
布雷德:完全正确。
布雷德站起,准备好引莱斯特走出办公室,但是莱斯特坐着不动。
莱斯特(脱口而出):我们的一个部门主任用公司万事达卡给一个妓女付费,然后那个妓女用信用卡在圣热吉斯呆了三个月,这是怎么回事?
布雷德(吃惊):这是站不住脚的谣言。
莱斯特:那可是五万美元哪,抵得上一个职员的月薪,没准就是因为克雷格要支付这笔嫖妓费才让什么人遭到解雇!
布雷德:天哪,平静一点。没有人遭到解雇。现在,我们之所以让每一位雇员写一份工作述评,是因为想让他们对自己能为公司干点什么作一个描述。通过这种方式,管理层就可以判断谁是有价值的,谁是……
莱斯特:废物。
布雷德:这只是生意经。
莱斯特(生气地):我为这个杂志社写了14年,布雷德,你到这儿才多久,一个月?
布雷德(坦率地)是的。莱斯,你是一个好人,我对你是坦诚相待。这是你挽回自己工作的一个机会。
莱斯特斜靠在他的椅子上,一脸疑惑。

短途列车 内景 稍后不久
同前景。莱斯特坐在拥挤的列车里,头靠着车窗。但是这次,他没有睡着;当列车穿过隧道往前飞奔,他怒视着窗外的黑暗。

伯纳姆家 外景 当天晚上
凯罗琳驾驶着奔驰ML320滑进自己家的车道,一辆搬家车停在莱斯特家隔壁那所殖民时代建筑的浅蓝色大门口,一群搬运工正把一只睡椅抬进房子。
莱斯特和凯罗琳走出奔驰ML320,看着这户人家的大门。
凯罗琳:就这么定了,你就写那份该死的东西吧。
莱斯特:你不认为这很怪异,而且还有点法西斯主义吗?
凯罗琳:也许。但是你不想被解雇吧。
莱斯特:噢,好吧。让我们大家都把灵魂卖给撒旦,因为再没有比这种办法更方便的了。
凯罗琳(叹气):你能不能更戏剧化一点呢?(看着隔壁的搬家车)好了,我们终于又有新邻居了。真不凑巧。要是娄曼家让我做他们的代理人,而不是……(很鄙夷地)什么房地产大王,那幢房子一个星期之内就卖出去了,不会在市场上白等6个月。
莱斯特:他们还为你砍倒他们的榕树耿耿于怀呢。
凯罗琳:他们的榕树?可这些树是在我们的地界上呀。

伯纳姆家—餐厅 内景 当晚
我们可以听见立体声收音机播放着约翰·科尔特雷恩和约翰尼·哈特曼唱的《你太美丽了》。莱斯特,凯罗琳和简坐在餐桌上用晚餐。他们就着烛光,桌子中间的花瓶里插着红玫瑰。在他们进餐时,摄影机缓缓地绕着他们拍摄。当他们进餐时,彼此没有任何交流,甚至互相都没有意识到别人的存在。直到……
简:妈,我们干嘛老是听这电梯音乐?
凯罗琳(思考着):是的,是的,我们不用听。哪天你给我做一顿丰盛可口又营养丰富,让我胃口大开的饭,你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莱斯特:那么,学校怎么样?
简(怀疑地):很好呀。
莱斯特:只是很好?
简:不,爸爸。糟糕透了。
莱斯特:想知道我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吗?
现在她看着他,好像他失去了理智。
莱斯特:他们雇用了这位效率专家。他对我确实没有恶意,但我确实恨透他了。看,他们想解雇什么人,但又要顾及民主政治,每个人都得为他写什么“工作述评”,希望让管理层看见,说“哇哦,我们不能没有这个人……”
他的声音渐渐降低,显然是希望简有什么反映。
莱斯特(最后):你多少能不能关心一下,行吗?
凯罗琳直起身,看着厨房。
简(不高兴):爸爸,你期望什么?不能因为你有一个问题,就突然成为我最好的朋友。(直起身,看着厨房)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不和我打招呼。你已经几个月不和我说话了。
简离开餐桌。莱斯特注意到凯罗琳正用批评的眼光看着他。
莱斯特:噢,你看什么呀,你是年度母亲?你像一个雇员一样对待她。
凯罗琳(震惊):什么?!
莱斯特(起身跟着简):你对待我们俩就像对待雇员。
凯罗琳惊愕地在后面看着他,表情呆滞。

伯纳姆家 内景 继续
这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于作坊的厨房,从地面到天花板都铺上了白色瓷砖,设置了一些不锈钢餐具、古董、五金用品和灯,是那种回归简朴却耗费颇高的厨房设计。简站在水池边,清洗着她的碟子。莱斯特走进厨房。
莱斯特:亲爱的,我,对不起,我……
简转过身盯着他,等着他说完。
莱斯特:我很抱歉,我一直没有更大的成就,我……我是……
他希望能在简这里得到些许帮助,但是她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感觉不太舒适,不能给他什么。
莱斯特:你知道,你不要总是必须等我来找你……
简:哦,好吧,现在是我不对。

伯纳姆家 外景 稍后
通过摄像机,我们透过温室的窗子看见莱斯特和简走进厨房。我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谈话显然进展得不顺利。简把她的碟子放进洗碗机走开了。我们看着她走出厨房,然后摄像机跟拍她身后的莱斯特。
特写,高科技的便携式摄像机的镜头。我们的摄影机拉开,看见操纵摄像机的是里奇·菲茨,我们认出这是在影片开始时监狱囚室里的年轻人。他的短发和刻板的衣装,给人以保守的印象。我们的目光在他的平静的脸上逗留了片刻,然后……

伯纳姆家—厨房 内景 继续
莱斯特站在水池边,清洗着碟子,他脸色灰暗。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窗外,似乎意识到他正被人窥视。莱斯特的视点:他看到刚才里奇站着的地方,现在里奇已经不见了。莱斯特皱皱眉头,关掉水龙头,拿起一条毛巾擦手,走出厨房的时候顺手把毛巾扔在吧台上,我们看到毛巾旁边放着一帧带框的相片。镜头缓缓摇向这张照片。照片里有莱斯特、凯罗琳和年幼的简,似乎是若干年前在某个游乐场拍的。照片显示出那时他们看上去非常快乐。我们听见口哨声和鼓掌声。

高中体育馆 内景 夜晚
这是一场高中篮球比赛。参加比赛的是一群男孩,多数是黑人。球赛进行得生动有趣。其中一个队穿着浅蓝色和白色组合的运动服。一个队得分了,观众们一阵激动。
在露天看台高中乐队的旁边,坐着一组大约20个女孩,穿着统一的浅蓝色和白色相组合的短运动服,衣服既有些暴露又不失纯真。在他们之中,简和安吉拉·海耶斯紧挨着坐着。我们认出这个少女就是庭审证人席上的女孩。简站起身来回望着看台。
安吉拉:你在找谁?
简:我的父母今晚要来。他们正试着要对我表示他们的主动关心呢。
安吉拉:讨厌。要是我母亲这么做我会恨她的。
简:他们真烦人——他们干嘛就不能过好他们自己的日子?

奔驰ML320 内景 稍后
凯罗琳开着车,莱斯特在客座上被颠来颠去。
莱斯特:是什么让你这么肯定她要我们去呢?她邀请我们了吗?
凯罗琳:当然不。她不想让我们知道这对她怎么重要。但是她练习跳舞已经有几个星期了。
莱斯特:可是我敢和你打赌她不会喜欢我们这样,而且我要错过电视里詹姆士·邦德的连续剧了。
凯罗琳:莱斯特,这是正事。我觉得你和简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莱斯特:越来越远?——她恨我。
凯罗琳:她是故意的。
莱斯特:她也恨你。
凯罗琳盯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高中体育馆 内景 稍后
我们刚才看见的一群穿统一服装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在体育馆的比赛场地上站队了。
播音员(通过扩音器):注意了,现在是中场休息娱乐时间,看看洛克威尔高中哪一个女孩子能赢得跳舞比赛大奖!
在拥挤的看台上,莱斯特和凯罗琳正在寻找座位。
莱斯特:这场完了我们就能走了,是吧?
高中乐队开始演奏《世界之巅》。
体育馆的地板上,啦啦队的女孩子们面带表演性的微笑,整齐地跳起舞。
她们排练得很好,又那么年轻,而且都非常努力地跳着,希望赢得奖品。莱斯特在看台上找到了正在表演的女儿。
莱斯特的视点:简跳得很好,思想集中、舞步认真。她后面的是安吉拉。
安吉拉笨拙地移动,但显然优雅不是她的强项。突然她正好看到我们,发出微笑,一个懒散、矜持的微笑。莱斯特在他的座位里,身子向前倾,全神贯注地看着。
莱斯特的视点:他的目光聚焦在安吉拉身上。一切事情都开始慢下来,几乎感觉不到……音乐也变得空幻起来……她也不断地偷眼看着看台上的观众……他出神地看着安吉拉,目瞪口呆。镜头慢慢地摇向安吉拉。
莱斯特的视点:打在安吉拉身上的光线不断加强,某种程度上明显亮于其他女孩。她的笨拙反而体现出某种柔和的优雅。《世界之巅》的乐曲逐渐变成梦幻般的、催眠似的音乐。打在安吉拉身上的光线变得更加明亮,她周围别的女孩子全部消失……莱斯特着魔了。
莱斯特的视点:安吉拉现在直接看着他,仅仅为莱斯特跳舞。当音乐不断柔化,她的舞姿也显得轻浮挑逗、近乎色情。她开始诱人地解开衣服的拉链,表情既纯真、又知晓风情。她解开拉链……无数的红玫瑰从中涌出……
镜头快切到——

高中体育馆 内景 稍后
安吉拉,衣装整齐地跳着舞,身边重新被别的女孩子们包围。
高中乐队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跳舞的女孩们摆出最后拍照的姿势,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凯罗琳和其他观众们一起鼓掌。莱斯特还坐在那里,眼神无法从安吉拉身上挪开。

高中体育馆 外景 稍后
比赛结束了。莱斯特和凯罗琳站在正门附近,人们从体育馆里涌出来。
凯罗琳:算了,我不能再等了。明天还有事呢。
莱斯特(强调):我们不能没看见她就离开。
凯罗琳很奇怪地看着他。
莱斯特:嗨,这可是你说的。(然后呼唤)简!
简和安吉拉,换掉演出的衣服,从体育馆里走出来了。简惊异地勉强走向她的父母,安吉拉跟在她的后面。
莱斯特:亲爱的,你真棒。祝贺你。
简:我什么也没有赢到。
莱斯特(对安吉拉):嗨,我是莱斯特,简的爸爸。
安吉拉:噢,嗨。
简:这是我的朋友安吉拉·海耶斯。
莱斯特:好,见到你真好。你跳得也很好,今晚——非常……出色。
安吉拉(愉快地):谢谢。
凯罗琳(搂住简):亲爱的,我为你骄傲。我很仔细地看了你跳舞,你没一次弄砸。(然后,对莱斯特)那,我们得走了(朝停车场走去)。
莱斯特(留了下来):姑娘们现在打算做什么呢?
简:爸爸。
安吉拉:我们要去外面吃匹萨饼。
莱斯特:那么,我们可以送你们?
安吉拉:谢谢。我自己有一辆车。
莱斯特:真好!哦,简也希望很快有辆车,是吗,亲爱的?
简(激动地):爸爸。妈妈在等你,她好像还要做头发去呢。
莱斯特:好吧,遇见你真高兴,安吉拉。任何……哦……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安吉拉向他微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处于上风了。他已被迷惑、动情、还有——
莱斯特:那么……我想我不久会见到你,我猜。
安吉拉:……
当莱斯特坐车经过她们时,他笨拙地招着手。
简:他还能更可怜吗?
安吉拉:我觉得他很甜。(然后)而且我认为他和你母亲很长时间没有做爱了。

伯纳姆家—主卧室 内景 几小时之后
特写,一片红玫瑰花瓣,在空中像羽毛一般静静地、轻盈地飘落。
我们在莱斯特和凯罗琳的卧室里,从房顶俯拍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即使在睡梦中,凯罗琳的表情仍然是坚定冷漠。而莱斯特却精神很好,盯着镜头。
莱斯特(画外音):这事情真是奇异……
玫瑰花瓣飘进画面,落在他的枕头上。
莱斯特(画外音):我感觉自己就像沉睡了20年,现在才醒过来。
更多的玫瑰花瓣落在床上。
莱斯特(画外音):我感觉自己变得年轻……快乐……
他冲着天花板微笑……
莱斯特的视点:裸体的安吉拉,就在上面漂浮着,好像在水里,慵懒地把玩着身边无数的玫瑰花瓣,花瓣纷纷飘落。她的头发蓬松地披散着,带着奇妙的光泽。她俯视着,面带微笑,这微笑意味着一切:同情、邀请、情欲……
当玫瑰花瓣落在莱斯特的脸上,他对安吉拉报以微笑,然后笑了出来。
莱斯特(画外音):真是——太美了……

罗宾·胡德小道 外景 稍后
一辆白色的宝马328型敞篷车轻快地奔驰在接近但还没有驶进莱斯特家门口的那条路上。

安吉拉的宝马车 内景 稍后
安吉拉正在开车,简坐在客座。
两个女孩都很兴奋,笑起来都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渐渐地,她们的笑声轻了下来。汽车收音机里正播着伊基·玻普唱的流行歌曲《糖果》。
简:我真是抱歉,我爸爸今晚真是怪异。
安吉拉:没事儿,我习惯了那些对我眼馋的人。(点燃一支香烟)我12岁时,这种情形就开始了。我和我的父母一起去外面吃晚饭,每周四的晚上,吃红龙虾。当我走进去时,每个人都盯着我。我知道他们正在想什么,就像我知道学校里的那些男生手淫时想的那样……
简:恶心。
安吉拉:不,我喜欢这样。现在也是。如果连我不认识的人看到我都想和我做爱,这说明我确实有做模特儿的可能。这很好,生活中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平庸乏味。
简(盯着脚下):我认为这事真的有可能。
安吉拉:噢,我知道。因为要想什么事情发生,真的,迟早就会发生。(稍顿)也许我应该进去对你爸爸说一声晚安。
两个女孩子突然又发出一阵大笑。

伯纳姆家 外景 稍后
从摄像机里看到:简从汽车里出来,还在笑,向开车离开的安吉拉招手。
她朝房子走来,镜头往前推。她突然转过身,察觉到摄像机的存在,直接看着镜头。
简的视点:我们看到隔壁早先停过搬家车的那幢房子、现在已经是上校家的浅蓝色殖民时代的建筑。但门廊被笼罩在黑暗中……接着一盏门廊灯突然亮了,显示出坐在一张白色椅子上的里奇,是他刚把灯点亮的。和往常一样,他仍然穿着那套老式衣服。他的裤带上系着呼机,摄像机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子上。简被激怒了,愤怒地盯着他。
简:混蛋。
他好奇地看着她,然后提起他的摄像机继续对着她拍摄。
里奇的视点(通过摄像机):简生气地转过身,朝她家快步走去,边走边用手指做了一个侮辱的动作。

伯纳姆家—门厅 内景 稍后
简走进门厅,关上门并上了锁,迅速地把为她留着的灯关掉,然后通过一扇窗户向外偷看……
简的视点:菲茨家的门廊灯还亮着,但是里奇已经不在了。
简悄悄地走上楼梯。然后,当我们几乎看不见她时,她微笑起来;那是一个女生激动地发现她是一个男生追求的目标时的笑容。
(淡出) 

伯纳姆家—简的卧室 内景 第二天早晨
特写,一本通讯录。一只男人的手正将通讯录翻至H页,手指迅速地在名单上滑动,直到在安吉拉·海耶斯的名字上停住……
莱斯特,已经穿好了上班的衣服,正靠在简的桌子上,查看她的通讯录。
我们可以听见旁边洗澡间里简在淋浴,还在大声地唱着《糖果》。莱斯特拿起简的电话开始拨号。
简(画外音,唱):我有了一个洞……在我的心……如此之久……
特写,莱斯特,话筒在他的耳边,他很紧张。
安吉拉(画外音,通过电话线):喂?喂?
莱斯特呆住了,说不出话。突然,旁边屋子里的淋浴器被关掉了,简也不再唱歌了。莱斯特挂上电话快速退出屋子。一会儿,电话铃响。简从洗澡间冲出来,还滴着水,拿起电话。
简:喂?

海耶斯家—安吉拉的卧室 内景 稍后
安吉拉四肢摊开,舒适地躺在床上,打着电话。她房间的墙上满是超级名模的图片。
安吉拉:你干嘛给我打电话(切至卧室里的简)?
简:我没有啊。
安吉拉:可是,我的电话响我就接了,可是那边又挂上了。我就拨了回复,就给你打过来了。
简:我刚才在淋浴。(注意到了她的翻到H页的通讯录)噢,真下作。

伯纳姆家 外景 稍后
通过摄像机,我们透过窗户偷看对面屋子里的简。简拿起通讯录,皱着眉头。她好像在和谁说话,但我们听不见。
女人的声音(画外音,唱歌般):里——奇!吃—早—饭!

菲茨家—里奇的卧室 内景 稍后
里奇,穿好了上学的衣服,站在敞开的窗前,拍着录像。他放下摄像机,但是眼神仍然停留在对面的简身上。
里奇:马上就来。

菲茨家—厨房 内景 稍后
芭芭拉·菲茨站在炉子前,煎着牛排。
她已经50多岁了,挺漂亮,还带着一股孩子气。她机械地翻弄着牛排,眼睛却看着别处。她的丈夫,上校弗兰克·菲茨(我们认出他就是先前与侦探弗雷曼谈话的男人),正坐在小餐厅里看着《华尔街日报》。他们都好像被关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过他们似乎更喜欢自己的那个世界。然后——
里奇(走进来):妈妈。
芭芭拉(有些吃惊地转向他):你好吗。
里奇:我是不吃牛排的,你记得吗?
芭芭拉(有些无动于衷):我肯定是忘记了。我真抱歉。
里奇用平底锅给自己炒了鸡蛋,然后走到餐桌旁和父亲坐在一起。
里奇:有什么新闻吗,爸爸?
上校:这个国家正在掉进地狱。
里奇:那就没什么变化。
门铃响。上校和芭芭拉互相看着对方,有些吃惊。
上校:你在等什么人?
芭芭拉:没有。(想了想)没有。
上校站起身走到起居室,有些气呼呼。里奇有些好奇,跟着过来。芭芭拉就站在那里,有些害怕。

菲茨家—门厅 内景 稍后
上校打开前门,看到了那对吉姆。
吉姆Ⅰ:嗨。
吉姆Ⅱ:欢迎光临社区。
吉姆Ⅰ抱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满了鲜花、蔬菜和一只用细软带扎着的白色小纸盒。
吉姆Ⅰ:这只是我们花园的一些东西。
里奇在门厅里看着门口。
吉姆Ⅱ:除了意大利面食,别的是牧师和德卢卡给的。
吉姆Ⅰ:特别的新鲜。你只要放在水里冲一冲就行了。
上校怀疑地盯着他们。
吉姆Ⅰ(伸出手):我是吉姆·奥尔森。我就住在街对面。欢迎到我们社区。
上校(握手):上校弗兰克·菲茨,美国海军。
吉姆Ⅰ:见到你很高兴。这是我的搭挡……
吉姆Ⅱ(伸出手):吉姆·博伊德。但是我的朋友把我称为J.B。
上校:让我们直说吧,好吗?你们卖什么?
吉姆Ⅱ:什么也不卖。我们就是想对新邻居问个好。
上校:好吧好吧。你说你们是搭挡。那么你们是做什么的呢?
两个吉姆互相看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上校。
吉姆Ⅰ:他是娱乐业律师。
吉姆Ⅱ:他是麻醉医师。
他们努力不让自己笑起来。上校看着他们,被搞糊涂了,然后他明白了。

上校的福特探索者越野车 内景 稍后
上校驾着车,紧盯着前面的道路。客座上,里奇正用一个计算器计算,并在笔记本上匆匆地记着一些数字。
上校(突然地):怎么总有这些男同性恋者在你面前让人烦?他们怎么这样无耻?
里奇:没什么,爸爸。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上校(严厉地看着里奇):那怎么样呢。
里奇(继续计算,但意识到父亲正等着他回答):你是对的。
上校(怒视着儿子):别像对你妈似地敷衍我,儿子。
里奇(叹口气,看着父亲,怀着深刻的仇恨):原谅我先生,说话这样愚笨,但是那些同性恋让我他妈的恶心透了。
上校(向后靠住,但是很快又坐直):我也是,儿子,我也是。
谈话结束,里奇又忙着他的计算。
特写,他手里的铅笔……他正在统计两行数字的总额。在收入这一栏下,他快速、自信地写下24,950.00美元。

高中校园 外景 几分钟后
简和安吉拉同另外两个少女坐在一起。她们都在吸烟。
安吉拉:我是说真的。他就把他那玩意儿抽了出来给我看。你知道,总统就是那样对那个女人的。
少女甲:真下流。
安吉拉:那不是下流,那是酷。
少女甲:那你和他干了吗?
安吉拉:当然,我干了。他真是一个出名的摄影师吗?他是不是一直给Elle杂志拍照片?要是拒绝他那我可真是太愚蠢了。
少女乙:你是一个十足的妓女。
安吉拉:嗨!事情就是那样。你不会知道,因为你是这屁大点儿地方的一只小母鸡。
少女乙:你才是呢。你刚17岁,就发胖了,别把自己搞得像个该死的荡妇似的。
两个少女离开了简和安吉拉。
安吉拉(喊):傻妞!(稍顿)我真讨厌这种在别人身上撒气的人。
上校的汽车停了下来,里奇走出汽车。他裤子上的裤线锋利得足以划开玻璃。
简:噢,我的上帝。那就是昨晚拍我的性变态者。
安吉拉:他?不可能。简,他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简:你认识他?
安吉拉:我8年级的时候他和我一起上地球科学班,他总是说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后来有一天,他就——怎么说,失踪了。后来康妮·卡杜洛告诉我,他的父母不得不把他送进一个精神病院。
简:为什么?他干了什么?
安吉拉:你什么意思?
简:当然啦,他们不能只因为说了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就把你关起来。
安吉拉盯着简,然后她张嘴大笑起来。
安吉拉:你这小妖精。你对他有意思啦。
简:什么?别逗了。
安吉拉:你在护着他!你爱他。你想要给他生一万个孩子吧。
简:闭嘴(突然发现里奇站在她面前,激动地看着她)。
里奇:嗨。我叫里奇。我刚搬到你们家隔壁。
简:哦,是的。我知道。我有点想起一件古怪的事情,你昨天晚上是在拍我吗?
里奇:我并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
安吉拉睁大眼睛看着简,而简却没注意她。
简:谢谢。但是我现在确实不想让什么神经病来烦我。
里奇:我不是烦你,我只是好奇。
里奇专注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捕捉着她的眼神。简被看得不自在,把目光投向别处。而他却微笑着走开了。
安吉拉:真是一个怪人。他为什么穿得像一个卖《圣经》的?
简:他会——这么自信,我真不相信。
安吉拉:我不相信他。他居然不喜欢我,一次都没看我。

郊外—社区 外景 白天
特写:一个木制标牌,上面写着:今日房屋开放/伯纳姆房产代理/555—1618
写着凯罗琳·伯纳姆名字的标牌插在某个衰败的中产阶级社区一座凋蔽的住宅前。奔驰ML320汽车停在房子前。凯罗琳穿着圆领衫和牛仔裤,把一箱清洁用品、一台录放机及一只服装袋搬出后备箱。街对面的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视线。
凯罗琳的视点:在另一所房子前面有一块更具吸引力的标牌,上面的一幅银发男人的照片是我们先前在公共汽车站的凳子上看见过的。牌子上写着:待售/房地产大王/列奥纳多·凯恩/555—1957
凯罗琳皱起眉头,“砰”地关上马赛地的后背箱盖。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过分。

待出售的房子—客厅 内景 稍后
凯罗琳走进来,把她的服装袋子挂在客厅旁的洗手间里,审视着空荡荡的客厅。天花板上喷的是令人心烦的橘红色油漆,用天然石砌成的壁炉已经有几块石头剥落在地上;凯罗琳迅速地捡起这些石块塞回壁炉上。
凯罗琳(平静地):我今天要把这幢房子卖出去。
她把录放机插上电源,摁下一个按钮,我们听见托尼·班内特唱起《拥有你,拥有很多的钱》。在听这首歌的过程中,我们看见凯罗琳的一组集中精力疯狂工作的镜头:
她不屈不挠地在厨房里擦洗低柜;在主卧室里爬在人字梯上擦掉廉价的白色吊扇上的灰尘;清洗可以俯看院子和水池的玻璃门;捞起水池表面的落叶;用扫帚打扫院子;用吸尘器打扫着一块永远无法弄干净的脏地毯。
她一边干这些活,一边不停地对着自己重复着——
凯罗琳:我今天要卖掉这幢房子。
她说这话时似乎相信她真能把这所破败的房子变成一个奇迹。

待出售的房子—洗澡间 内景 稍后
凯罗琳站在镜子面前,穿着一套时髦但不很正式的工作装。她抹完口红,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严肃。
凯罗琳:我今天要把这幢房子卖出去。
她说话时,似乎是一个威胁。然后她转身走开。她出去时发现淋浴房玻璃门上有一个污点,便抽出一张卫生纸把它擦干净。

待出售的房子—前院 外景 稍后
特写,前门。门开后凯罗琳出现。她用最迷人的笑容向来人问候——凭着这样的笑容她觉得都能把冰块卖给爱斯基摩人。
凯罗琳:欢迎。我是凯罗琳·伯纳姆!
音乐结束。

待出售的房子—门厅 内景 稍后
凯罗琳引一对男女进入客厅,他俩30多岁,今天已经看了许多房子。
男人(抬头):天花板有多高?
凯罗琳:超过20英尺。
女人:这颜色可真是吓人。
凯罗琳:一种单色油漆就可以把问题解决。你甚至还能开一个天窗。
女人皱眉,一脸狐疑。
凯罗琳:等一下你们看看厨房吧。

待出售的房子—厨房 内景 稍后
凯罗琳走进来,仍然微笑着,后面跟着另外一对50多岁的夫妇。
凯罗琳:正如你们看到的,这儿完全被改变了。
男人(打开柜子):这儿只是擦了擦,没有改造过。
女人(对着水龙头):这是什么,黄金?
凯罗琳:不,这是纯黄铜。
女人:有点艳俗,是吧?

待出售的房子—主卧房 内景 稍后
凯罗琳又同另一对夫妇站在一起。他们是非洲裔美国人,近30岁,女人已经怀孕。
凯罗琳:你会觉得很惊喜——吊扇能为你们节省很多电费。
男人:我有个侄子,他是一个球员。一个酒吧里的吊扇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肩膀上,他那条胳膊再也没怎么用过。他的前途完了。
凯罗琳仍旧微笑地看着他。

待出售的房子—后院 外景 稍后
凯罗琳和两个剪着同样发型、30多岁的女人一起站在水池边。
女人:广告说这个水池像一个泻湖,可是这儿一点也不像什么泻湖啊。倒是有些臭虫。(拍拍另一个女人的手臂)而且这儿没有什么植物。
凯罗琳:我有一个优秀的风景建筑师——
女人:我的意思是,我认为的“泻湖”应该是有瀑布、有热带感觉的那种。而这只是一个水泥洞。
凯罗琳:车库里有些“提基火炬”。
女人们盯着她,她只是微笑着。

待出售的房子—晒房 内景 稍后
凯罗琳独自一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她锁上玻璃滑门,拉上带直条的窗帘,然后站住。她静静地站着,窗帘的阴影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她开始哭泣,声音短促、急躁;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却忍不住。突然,她开始使劲地抽打自己。
凯罗琳:别这样(但是眼泪还是往下落,她继续抽打自己)没用,你,闭嘴,闭嘴!
她不断抽打着自己直到停止哭泣。她站在那儿,深呼吸,直到她能控制自己。然后她拉好窗帘,又想到她的生意。她平静地走出去,走出黑暗、空洞的屋子。

宾馆舞厅 内景 当晚
我们在一个噪杂的、伴有爵士乐表演的大厅里。满屋子都是人,他们都在谈生意。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洛克威尔杰出经纪人联谊会
衣冠楚楚的专业人士们三五成群地聊着天。侍者们为客人送上各种饮料。我们发现莱斯特和凯罗琳端着鸡尾酒穿过人群。
凯罗琳:莱斯特,听我的。这是重要的生意场合。现在,你知道,我的业务是展示形象,而且我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展示形象。
莱斯特(配合着她,听过这番话):展示形象——(稍顿)有话直说好吗?无非就是给我作宣传。
凯罗琳(叹口气):请你今晚帮我一个忙——表现得高兴点好吗?
莱斯特(愚蠢地咧着嘴笑):我很高兴,亲爱的。
凯罗琳(看到某人,十分惊愕):列奥纳多!
她拉着莱斯特走向有一头耀眼银发的男人和他非常年轻的妻子。我们认出这就是房地产大王列奥纳多。
凯罗琳(握着列奥纳多的手):又见到你真高兴。
列奥纳多(友好地):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凯瑟琳。
凯罗琳:凯罗琳。
列奥纳多:凯罗琳!当然是。你好吗!
凯罗琳:很好,谢谢。(对他的妻子)你好,克莉斯蒂。
克莉斯蒂:你好。
凯罗琳:这是我的丈夫,莱斯特。
列奥纳多(握着莱斯特的手):很荣幸。
莱斯特:我们真的见过。去年也是这样的聚会?等等——也许好像是在谢雷顿的那次圣诞晚会?
列奥纳多:噢,是的。
莱斯特(友好地):算了,我也不记得了。
他笑起来,声音有点大。凯罗琳马上加入进来。
凯罗琳(强作愉快):亲爱的,别怪怪的。
她朝他报以最迷人的微笑。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再没有比现在更让他心烦了。
莱斯特:好的,亲爱的。我不会让人觉得怪怪的。(突然凑过来,他的脸紧靠着她的脸)你想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他吻了她——一个亲柔、温暖的吻,毫无疑问具有性的含义;然后转身看着别人,咧着嘴傻笑。
莱斯特:我们的关系非常之好。
凯罗琳的微笑凝固在她的脸上;我们都能看见她脖子上暴出的静脉。
莱斯特:好了,我不了解你,但我想再喝一杯。
他离开了。凯罗琳、列奥纳多、克莉斯蒂看着他离去。

宾馆吧台 内景 稍后
莱斯特靠着吧台站着,侍应生给他倒了一些威士忌。
莱斯特:哇噢,再加一点,牛仔。
侍应生又倒了一些。莱斯特拿起酒杯转脸看着屋子中间。
莱斯特的视点:凯罗琳和列奥纳多、克莉斯蒂在谈话。她似乎在表演:微笑着,积极活跃,对他们的笑话报以夸张的大笑。
莱斯特微笑着摇摇头。里奇向他走来,他穿着侍者的制服,手中的托盘里都是空酒杯。
里奇:对不起,你是不是住在罗宾·胡德小道上那幢有红色大门的房子里?
莱斯特(怀疑地):是的。
里奇:我是里奇·菲茨,我就住在你们家隔壁。
莱斯特:噢。嗨,里奇·菲茨。我是莱斯特·伯纳姆。
里奇:嗨,莱斯特·伯纳姆。
莱斯特看看周围,扫视人群,然后把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里奇站在那里看着他。最后,莱斯特转身对着里奇,不知道这孩子想要什么。
里奇:嗨,你过来吗?
莱斯特:对不起,你说什么?
里奇:你喝多了吗?
莱斯特觉得吃惊,但是立刻觉得好奇。

宾馆酒吧 内景 片刻之后
凯罗琳和列奥纳多的谈话已经很投机了。克莉斯蒂已经走开了。凯罗琳有些紧张,列奥纳多则很愉快。
凯罗琳:如果不是有点醉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真的敬佩你。你的公司,可以说,是我们这儿房地产界的重量级公司,而且,你的个人销售记录,也很……出色,我真想和你在一起,分享你的智慧,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想,技术上,我们是竞争对手,但是……我是说,我要是没有和你一起干就没有什么成就感……
列奥纳多:我真乐意。
凯罗琳(震惊地):真的?
列奥纳多:绝对的。给我的秘书打电话并让她安排午餐。
凯罗琳:我会的。谢谢。
她向他微笑,他也报以微笑。这种情形是话中有话,他们都心照不宣。

宾馆 外景 稍后
莱斯特和里奇靠在宾馆服务员入口处的一辆大型垃圾运输车旁站着,抽着含大麻的香烟。
莱斯特:那么……你有没有看过那部电影,里面那个身体抱着自己的头跑来跑去的?后来那个头掉在那个妞儿身上?
里奇:《僵尸复活》。那电影不错。
突然,服务员入口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廉价套装的年轻人对着他们张望。里奇藏起大麻烟。
年轻人(对里奇):瞧瞧,我付钱不是为了让你来……(看着莱斯特,怀疑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里奇:好吧,那就别付我钱。
年轻人:你说什么?
里奇:我不干了,所以你不必付我钱。现在请你离开。
年轻人:混蛋!
他退回屋里。莱斯特看着里奇,里奇耸了耸肩,碾灭大麻烟。
莱斯特:我认为你已经成为我心目中的英雄了。(稍顿)你就这样丢了工作,会紧张吗?好吧,我想你可能超过——多少,16岁?
里奇:19岁。(避开莱斯特的目光)我在学校多呆了好些年。(稍顿)我时不时地做些零碎小活作为掩护,我还有别的收入渠道。但是如果我装成一个有上进心、有体面的工作的公民的话,我父亲就会少干涉一些我的生活。
凯罗琳(画外音):莱斯特?
凯罗琳(站在服务员入口处,好奇地盯着莱斯特和里奇):你在做什么?
莱斯特:凯罗琳,这是里奇·菲茨。
里奇:嗨,我刚搬到你们家隔壁。我还和你的女儿一个学校。
莱斯特:和简?真的?
里奇:是的,和简。
凯罗琳(转过去看莱斯特):我准备走了,我在外面等你。
莱斯特:哦—哦。我麻烦了。好吧,见到你很高兴,里奇。谢谢你给我的……哦,那个(走进屋去)……
里奇:随时乐意。(在他身后叫)如果你还想要,你知道我在哪儿。

伯纳姆家—客厅 内景 当晚稍后
简和安吉拉正在看电视。我们听见后门打开。
简:噢,上帝。他们回来了。快,到我的房间去(关上电视机开始上楼)。
安吉拉:我应该对你爸打个招呼。(避开简的目光)我不想没有礼貌。
她朝厨房走去。简也走下楼梯,她不喜欢这样。

伯纳姆家—厨房 内景 稍后
莱斯特走进来打开冰箱,正在挑选里面的饮料。
安吉拉(画外音):衣服真漂亮。
他转过身,立即被惊呆了。他看见——安吉拉靠着低柜,捋着秀发。
安吉拉:你看起来很好,伯纳姆先生。(避开他的目光)你看上去完全放松了(朝莱斯特挪过去)上次我看见你,你好像受了伤害。(看到冰箱里的饮料)噢,那是根汁饮料吗?
她伸手到冰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放在莱斯特的肩膀上。他看见了这只手过来。一切都慢下来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特写,安吉拉的手,轻快地触摸着莱斯特的肩膀,慢动作。他只听见安吉拉的手指在他衣服纤维上轻轻滑动的放大了的声音。这声音不自然地,空洞地回响……
回到真实的时间,安吉拉拿出根汁饮料抬头望着他,微笑着。
莱斯特的特写:他眯着眼睛,然后——
他从安吉拉手中拿开根汁饮料把它放在低柜上,双手托起她的脸急促地吻她。她似乎有些震惊,但是当他以惊人的力气把她拉过去时,她没有拒绝。
他停止吻她,带着敬意看着她,他抬手碰到自己的嘴唇。他从自己的嘴中抽出一片玫瑰花瓣,惊异地张大眼睛。快切到——

伯纳姆家—厨房 内景 稍后
安吉拉背对着低柜,喝着根汁饮料。莱斯特站在冰箱旁,凝视着她,仍然沉浸在他的幻想之中。
安吉拉:我爱喝根汁饮料,你呢?
简经过走廊、客厅走进厨房,盯着她父亲,在自己家里这样她感觉到不可思议地尴尬。凯罗琳从进餐室走进来。莱斯特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从冰箱拿出根汁饮料。
简:妈妈,你记得安吉拉吧。
凯罗琳(出售笑容似的):是的,当然!
简:我忘了告诉你,她今晚在我们家过夜,可以吗?
莱斯特:当然!
他喝了一小口根汁饮料,但是因为喝的急,开始猛烈地咳嗽。

伯纳姆家—简的卧室 内景 当晚稍后
安吉拉躺在床上,穿着她的胸罩和内裤,正在翻一本时尚杂志。
简,穿着一件大号的圆领衫,正在计算机上玩游戏。
简:我为我爸爸感到抱歉。
安吉拉:别这样。我觉得挺逗的。
简:对你来说,他只是另一个想占你便宜的人;对我来说,他活着太让人感到难堪。
安吉拉:你妈才是让人难堪的人呢。老是假模假样。
简被激怒了,盯着安吉拉。
安吉拉:但是你爸才是真正的酷。
简:闭嘴。
莱斯特仍然穿着他的外套,站在简的房间外面,耳朵贴着门。他不相信他所听到的话。
安吉拉(画外音):他就是酷。如果他在事业上干出一些成绩来,会很出名的。
简(画外音):闭嘴。
安吉拉(画外音):噢,别这样。听我说,他没穿衣服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看过他?

伯纳姆家—简的卧室 内景 稍后
安吉拉:我打赌他有个大家伙。
简:你真够下流的。
安吉拉(似乎确实在享受):如果他把胸肌和二头肌练起来,我就和他真干。
简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唱歌,想要淹没安吉拉的声音。

伯纳姆家—门厅 内景 稍后
莱斯特仍然在听,看上去他似乎要炸了。
安吉拉(画外音,笑):我会的!我要让他翻白眼!(稍顿)那是什么声音,简?
歌声停止。
安吉拉(画外音):我发誓我听见了什么声音(莱斯特惊慌地往楼下大厅窜去)!

伯纳姆家—简的卧室 内景 稍后
简:是的,是你这头巨大无比令人恶心的猪发出的声音。
安吉拉:我是说真的。
我们听见硬币扔到窗玻璃上发出的尖锐敲击声。
安吉拉:听见了吗?(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旁,看到什么)噢—我的上帝,简。

伯纳姆家 外景 稍后
我们看见安吉拉穿着内衣站在窗户后面,俯看着楼下。简走到她身边,
立刻吓坏了。她们看见——
他们俩的视点:在伯纳姆家门口的车道上,燃烧的火拼出了“简”这个字。

伯纳姆家—简的卧室 内景 稍后
简:这是怎么回事?
安吉拉:是隔壁那个神经病干的,简。如果他崇拜你怎么办?如果他搞了个神殿,里面满是被死人的头颅和身体包围的你的照片怎么办?
简:狗屎。我打赌他现在正在拍我们。
安吉拉(好奇地):真的?

伯纳姆家 外景 稍后
在摄像机监视器上:我们在简的窗户的对面,凝视着里面。
简试图?

 6 ) 病态的自我

病态,社会是病态的;病态,人类亦是病态的。
《美国丽人》将一种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病态,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供我们审视。这是一个“审丑”的年代,即便是在十几年前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一部影片便很活脱的将“丑”的病态展现于世。而时至今日,我们回过头来再去看那“美国的丽人”时,也不尽会感慨到,我们生存的社会是那么的美丽,美丽的丑陋,美丽的病态。
还是从《美国丽人》影片的本身入手,莱斯特·伯哈姆是我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他的家住在平静的市郊,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卡罗琳和一个未成年的女儿珍妮。但是,他的家庭并不象外人看到的那么幸福。他的妻子事业有成,已经拥有了一个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而他自己在工作中却没有取得任何的成就,他为一家广告公司已经干了整整14年,他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厌倦,他相信他的妻子一定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因为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碰过对方了。终于有一天,当莱斯特遇上了刚做完中学篮球赛拉拉队的珍妮和安吉拉时,他立刻被安吉拉的美丽深深地打动,心中的那种久已死去的感觉好像又重新的复燃了这想必是这个男人心中的“美国丽人”了。从此莱斯特的生活开始发生变化:他勇敢的面对老板辞退了工作,他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并在里奇那里买回一些上等的大麻吸食,已过中年的他落入了一个未成年少女的爱情陷阱。他的妻子卡罗琳把自己的精力都花在了事业上,看起来是一个自信的事业女性,然而她的感情却在渴望着抚慰。与此同时,卡罗琳对莱斯特变化也产生了反应,她开始与房地产商“国王”私通,事态逐渐地向着十分有趣却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误会极深的邻居海军陆战队中校弗兰克举起枪口,对准了莱斯特。
没错,莱斯特就这样死了,死时还面带着满足的微笑。
许多影评中都提到了视频中的塑料袋,随风飞舞的塑料袋,认为它和《阿甘正传》里的羽毛有着异曲同工的作用,但关于这点,我还有一点其他的看法。我个人认为,《美国丽人》中的塑料袋表现的是一个人的灵魂在社会的禁锢中渴求得到解放,来释放自己的“人性”,而《阿甘正传》中则是一种解放,一种随性,一种“美国梦”般的飞跃,所以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出,同样的解放有着不同的方式,更何况是复杂的人呢!
“你的眼睛疲倦了,累了,闭上你的眼睛。”同样是佛洛伊德的话,来作为影评的结尾,我们活着有时累了,就不妨想想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所追寻的,一个认可、一个微笑、一个拥抱。也许我们最需要的,恰恰是一个最真的自我。

 短评

我看过很多遍,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

5分钟前
  • 黛西
  • 力荐

每个人都压抑,为不同的事,这才是生活.

10分钟前
  • 米姐起飞
  • 推荐

年轻人迫不及待想进入成人世界,以为那里有些什么。而成年人都不快乐,生活空洞而且幼稚、冲动、脆弱,想退回少年时期。以前或许看过但已经完全记不得,现在再看年龄刚好。电影出乎意料的好,恨不得给十颗星。

12分钟前
  • 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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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美丽也有罪,我愿犯上千百回。

16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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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奇怪的故事, 展示的却是真实的人性

19分钟前
  • Davies
  • 推荐

Kevin Spacey的称帝之作!片中展示的美国人的生活状态,大大不同于以往好莱坞影片给我们的印象,几乎所有角色都有点不正常,生计、工作和儿女,压得他们透不过气。当安吉拉说出她是第一次时,我目瞪口呆~~

23分钟前
  • 战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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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看这部片就像做贼一样。

26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力荐

关于中年危机里同类题材的翘楚。把绝望写得妙趣横生,把黑色幽默玩的炉火纯青!

28分钟前
  • 少年夏不安
  • 推荐

这糟糕的译名,误导得我之前一直不想看这部片。Y见到beauty就只知道翻译成美人! 电影出乎意料的好,而且特别美国,凯文的笑总是让我想到,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而动了情的人眼神那么无辜,即便是“怪胎”如他们,凯文被美触动那段迷死人了。。侧线上校又印证了那句话——恐同即深柜

33分钟前
  • 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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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2.31观影:啊哈哈,生活已经成圈成套,开始逃不过如来的手掌心。这就是中年危机,那么来找点刺激吧,《一一》说另外又怎样呢?《美国丽人》中则丢了命,最恨同性恋的家伙其实是同性恋,没了感觉卡罗琳在和竞争对手中的虐恋中达到高潮,女儿有杀父亲的念头,整天嚷嚷着和谁做爱的小女孩其实还是处女。呵呵,生活到底该是怎样的呢?人又是怎样的呢?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36分钟前
  • 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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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电影最接近悲剧的处理,可惜还差那么一点点,因为好莱坞不知道什么叫做悲剧

37分钟前
  • le frisson™
  • 还行

永远不要觉得只有自己的生活像一团狗屎

39分钟前
  • 红豆♥
  • 还行

很有趣,无聊的美国中产

44分钟前
  • 毛利
  • 还行

直男癌自己就是个同性恋,绿茶婊其实是处女。叛逆女喜欢变态狂,变态狂其实是文艺青年。编剧脑洞太大了。2014.11.21成都

49分钟前
  • 朝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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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塑料袋的独舞很喜欢

51分钟前
  • 大力花
  • 力荐

史派西笑起来,可邪可善可淫荡可浪漫,连嘴角都在演戏。几个家庭的邂逅交织和几条生命的共同低潮,关乎中年、青春甚至恐同的危机。病态的群像。从好色出轨切入,由误解杀戮结束,既没有一干二净的人,也不存在万恶集一身。亦荒诞的悲剧,亦凄异的喜剧,丽人不丽,美于无形。

54分钟前
  • Ocap
  • 推荐

那些崩溃的人生。当你的生活被清楚的界定为狭隘的和低级的,如此巨大的羞辱之下,我没有看到慈悲。但这个世界确实太多美好的事物,如果你听到她们的召唤,就会从中得到慰藉,并被引导向真正的生活。即使到最后那只是不凡的梦想,甚或飞蛾扑火,也会有如秋叶般静美。

55分钟前
  • Lan~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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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啊玫瑰花,为什么不再稀疏一些……

57分钟前
  • 老鸡|扶立
  • 推荐

中产阶级是最适合谎言的人群,他们总是可以表面上冠冕堂皇,真实的内心早就被假象掩盖了,即使旁观者都看清了,他们也不会承认,真相也许永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讲故事点到即止最高明,总有有心人会懂得,还可以肆意联想,更添回味。人啊,总得为真实的自己活那么一回,没什么好可耻的!★★★★

58分钟前
  • 亵渎电影
  • 推荐

美丽且扭曲的性幻想大狂欢,每个人都在压抑与绝望中慢慢灭亡,只有死亡是唯一出路。似乎中产阶级中年危机自此就被定型了,如此冷感和厌世,但你就是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失去彼此的。

1小时前
  • 九尾黑猫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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