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杀手2049

科幻片美国2017

主演:瑞恩·高斯林,哈里森·福特,安娜·德·阿玛斯,西尔维娅·侯克斯,罗宾·怀特,杰瑞德·莱托,戴夫·巴蒂斯塔,麦肯兹·戴维斯,卡拉·朱里,爱德华·詹姆斯·奥莫斯,巴克德·阿巴蒂,大卫·达斯马齐连,西娅姆·阿巴斯,连尼·詹姆斯,马克·阿诺德,肖恩·杨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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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05 08:35

详细剧情

  故事发生在大断电30年后。复制人K(瑞恩·高斯林 Ryan Gosling 饰)是新一代的银翼杀手,在如今的世界里,人类和复制人之间的界限划分的更加明确,复制人从刚一制造出来就被灌输了服务于人类的思想,绝对不被允许产生人类的感情。  某日,一具女性复制人的遗骨被挖掘了出来 ,令陆军中尉乔什(罗宾·怀特 Robin Wright 饰)感到震惊的是,这名女性复制人生前不仅怀过孕,还将孩子生了下来,这个孩子的存在将会彻底破坏政府苦心经营的规则和秩序。乔什命令K找出这个孩子,并将他杀死。在一间废弃的农场里,K发现了一些线索,然而,这些线索竟然和他被植入的过去的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与此同时,尼安德(杰瑞德·莱托 Jared Leto 饰)和他的手下拉芙(西尔维娅·侯克斯 Sylvia Hoeks 饰)也在寻找着这个孩子的下落。

 长篇影评

 1 ) 严肃影评#39:雨中泪,雪中血——非主流的主流电影杰作,远超期待的《银翼杀手》续集9.5/10

*为了表示我对《银翼杀手》以及《银翼杀手2049》的尊敬,本文略慢略长……

《银翼杀手2049》

《银翼杀手》作为科幻片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在1982年首映时实际上并没有得到观众们的一致认可。作为一部开创先河的科幻片,《银翼杀手》反乌托邦式的未来设定(在现实中以阳光明媚著称的洛杉矶,在电影中却是暗无天日且总是下着滂沱大雨),黑色电影的内核(侦探、女伴、灰色的道德准线这些典型的元素,原作全部一一踩到),让人难以捉摸的剧情以及叙事方法(充斥原版那为人诟病的旁述,以及随后多达7个不同的版本),作曲家范吉利斯颇具挑衅风格却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电音配乐,以及那极度缓慢的剧情推进,都不能在电影初映时为它赢得更多的聚焦和关注。惨淡的票房反映着《银翼杀手》初期的名声——有着不可否认的极高质量的创新元素,却注定无法走入大众视线。

评论界的两极分化同样不能让更多的观众在往后的日子里细心观赏这部充满瑕疵却有着极深哲理思想的作品。当然,这与前面提到电影多达7个不同的剪辑版本是息息相关的。毕竟在互联网不甚发达的80和90年代,粉丝们该如何向其他人推荐他所看到的《银翼杀手》版本,大概也是相当困难的一项任务。直到10年后,始创者雷德利•斯科特才有机会凭借录像带的机会剪辑出电影真正的导演版本,使得电影终于更容易地走入观众们的视线。当然,对于有心思补看的观众,2007年的终极版(The Final Cut)大概才是最好的素材吧,虽然两个版本之间的区别已经是微乎其微了。而评论界此时对《银翼杀手》的评价已经是一致的赞许了,这包括美国最著名的影评人罗杰•伊伯特对电影的评价从1982年有着不少抱怨的3星评价,到1992年导演版有着不少赞誉的3星评价,再到最后2007年终极版的4星满分且列入“伟大电影”榜单的改变。像伊伯特这样对《银翼杀手》慢慢变暖的评价,大概也正是广大观众对这部电影理解的最真实写照吧。

银翼杀手的世界依然惊艳的美丽

35年后的今天,姗姗来迟的正统续集《银翼杀手2049》终于如期而至。我们再次走入这个熟悉的反乌托邦未来: 2049年的洛杉矶依然下着肮脏的滂沱大雨,漫天的迷雾甚至让人隔着银幕都能感觉到不适,霓虹灯饰以及硕大的女性广告人像依然如前作一般充斥着主角们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同样熟悉的还有前作人物的登场:年迈的哈里森•福德带着当年的主角银翼杀手戴克回归,甚至在现实中早已老去的复制人瑞秋饰演者肖恩•杨都可以因为电脑特效而被还原至当年的模样。

但《银翼杀手2049》并不像时下流行的其他续集大制作般只需要旧人物的出现以满足粉丝。恰恰相反,新作的创作人和主角们实际已被全部更换:乘着《爱乐之城》余威的瑞恩•高斯林饰演新作的主角——新派银翼杀手K;前作的反派泰瑞尔集团已经倒闭,取而代之的是由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华莱士所带领的更具反派气息的华莱士集团。而最重要的,当然是导演由近几年终于为自己正名的丹尼斯·维伦纽瓦担任。撇开原创雷德利•斯科特似乎有着靠续集毁前作这种让人发懵的特技不说(见《异形:契约》等…),维伦纽瓦早已通过近年的《囚徒》、《边境杀手》、以及《降临》向世界宣布了他无可置疑的能力以及能把普通类型电影升级成经典的视野以及可能性。深沉的主题以及略带缓慢的节奏,这都是《银翼杀手》中最为突出也是最为人称道的特点,而这同样是维伦纽瓦去年的佳作《降临》的特点。正因如此,绝大多部分原作的粉丝以及影迷在得知他将接手新作时都表示了乐观的看法。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种乐观是正确的。《银翼杀手2049》不但没有摒弃前作的闪光点——包括缓慢却让人深思的叙事节奏以及深刻的哲理思想,它更做到了每一部科幻片续集都应该完成的任务——在原作的基础上加深世界观的构建,以及再次扩展哲理性的讨论,甚至让原作显得更为丰满。

是的,《银翼杀手2049》都做到了,它毫无疑问可以被列为续集电影中的佼佼者。从某种意义上讲,《银翼杀手2049》的完美不但需要主创们的灵感,更需要他们的胆量。与近期大行其道的众多红极一时的作品重启以及续集不同,《银翼杀手2049》并没有仅仅在为粉丝们服务以及怀旧上下工夫,反而以前作所讨论的主题作为基点进行延伸。而169分钟的时长更是让本作显得充满野心,要知道这对于大制作电影而言在如今的电影行业中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奇迹。也正因如此,主创们所为大家奉献的这部《银翼杀手2049》可以说是科幻电影历史上其中一部最具哲理深意且最具挑战性的作品。它不会为你进行过多的解释,因为它深信你可以理解每一幕完美的画面中所呈现的那最基本的人性。

可惜即使《银翼杀手2049》完美地把续集的任务完成了,却不能改变它如《银翼杀手》一般的惨淡票房命运。高达1亿5000万美元的制作费用从开场的第一秒开始就体现在了每一帧华丽的画面中,但上映首周北美仅3100万美元的票房就如电影的结局一般惨淡而让人神伤。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

在169分钟毫无瑕疵的画面里,《银翼杀手2049》与“人类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这么宏大的主题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博弈。这与重新定义了日后科幻片的前作互相呼应,却又以更为直接的角度让观众们能更容易得到共鸣。对于《银翼杀手》而言,戴克或许应该被视为主角,但我却认为电影真正的英雄应该是最后给出经典且感人的“雨中泪”独白的反派人造人罗伊•贝蒂。也正因如此,要数《银翼杀手》的缺点,大概零散且模糊的叙事是少有的其中之一吧?甚至可能会有观众认为原作的故事实在是毫无逻辑依据可言。但作为黑白电影的它却让影迷们觉得无可厚非,甚至最后作为主角的戴克能够幸存的原因仅仅运气这一点,对于看多了黑白电影的观众而言应该是合情合理的设定才对。

而到了《银翼杀手2049》,电影的主角及灵魂人物,乃至观众们感情的寄托都是由瑞恩•高斯林的人造人银翼杀手K所承担的。这种不会让人分散注意力的设定让我们更容易跟踪故事的推进,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把想法代入到K的视角中。我们跟踪他的心路历程,走入他的世界,明白他深知自己是人造人的悲哀以及对人类的向往;我们与他一起冒险,一步步发现他的与众不同,乃至深信自己就是天选之子;兴奋过后,我们也会跟他一起接收被否认的坏消息,以及思考到底什么才让人为人,因而作出最后关键的选择。

在我看来,维伦纽瓦以及编剧们在《银翼杀手2049》中所设定的这条让K走上的道路,完美地实现了戴克在《银翼杀手》中所无法完成的旅程。由于故事的设定,原作中的戴克从来没有真正完成对什么是人类这个问题作出认真的思考以及回应。也正因如此,就像前文所提到的,原作中的人造人反派罗伊•贝蒂才是更为引人注目的角色——他从反面完成了对自身以及人类定义的思考,无论是最开始仅仅是对生命延续的渴求,还是最后放弃对戴克的追杀、在混沌大雨中留下自己的凄美的遗言,贝蒂都可以说是原作中最具有人性且最为丰满、完整的角色。而到了《银翼杀手2049》,K同样走过了这么一条道路。他从普通奴隶,到深信自己是特别的,到破灭地得知自己只是普通人造人的一员,到最后终于因为自我意识以及对别人怜悯而作出作为人性的选择,这都是一个电影角色所要走过的最完美且最戏剧化的道路。

而以维伦纽瓦为首的主创们也想尽办法从电影的不同方面把这条主线呈现到我们观众面前。比如K在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之后所取的名字——Joe(乔)。这既可以被认为是对K作为普通人造人真实身份的伏笔,因为英语中Average Joe(普通人)的讲法;也可以被认为是更隐晦地对K在整个故事中地位的暗示,要知道卡夫卡的小说《审判》中自以为是主角的人物名字正是Joseph K,也就是Joe K。

电影在视觉和听觉上同样对K所完成的旅程进行了表述。比如凄美的结尾与原作的照应——当年雨中流泪的贝蒂虽为人造人却比人更懂得人性的真谛,而30年后的K则在雪中伸出手掌迎接轻柔的漫天大雪,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体验了充满灵魂的人性;门外将要走向生命终结的K在真实的雪中体验着生命的触感,而门内的造梦师作为真人的存在却被禁锢在密闭空间中,只能把玩虚假的飘雪;而最让人感动的,当然充斥着新曲的配乐,却在这最后一刻使用了原作经典的《雨中泪》一曲,毫无改变地再次呈现在了观众前,无论对于熟悉原作的粉丝,还是普通的观众,这曲细腻动人的配乐,都可以说是完美的选择。

K的伴侣虚拟人乔的设定引人入胜

除了K之外,《银翼杀手2049》的其他角色同样出彩,而且同样给这个虚构的科幻世界增加了不同的深度。前作的主角戴克自然不说,年过七旬的白头哈里森•福特给出了近年来最走心的一次演出,无论是当年戴克那种愤世嫉俗的重现,抑或是看到深爱的瑞秋的复制人时心中的悔恨却又不屑,还是结尾终于与至亲相见时的感动,福特都给出了满分的演出。

但《银翼杀手2049》的配角中最出彩的,无疑是K的伴侣,比人造人还要低一级的虚拟人乔(Joi,又或者是Joy)。作为非真实的存在,电影中众多有着乔的画面可以说都是引人入胜而匪夷所思的。这包括开场不断换装的片段,亲吻时被暂停的片段。但最让人惊讶的,毫无疑问是她与另一位人造人(由麦肯兹•戴维斯饰)同步与K亲密接触的片段,既是在银幕上从未有过的性感(2013年的佳作《她》有着类似的桥段,但视觉上无法比拟),更让观看的我们有着无可避免的不安及恐怖感觉。而到了最后,当K失意时在黑暗的路上与乔的虚拟人广告人像相遇时,细心的观众应该终于发现乔实际上只是一个被完美地编制的软件罢了。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K的存在,为了肯定K所需的感觉,为了急于K所缺失的爱而已。到底什么是爱,到底乔是否真实,这不仅是K所需要考虑的问题,更让作为观众的我们开始陷入思考。

至于摄影、音效和配乐、以及电影的艺术设计,依然与前作一样是无可挑剔的。13次提名奥斯卡的传奇摄影师罗杰•狄金斯制造出的这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橙蓝画面在无可挑剔的同时,同样如大多数狄金斯的作品一般展现出了人物在硕大环境中的渺小,以及背光轮廓画面的美不胜收。也正因如此,本作应该终于要成为他的封神之作了吧?到了音效和配乐,虽然无法超越里程碑式的前作,电子音乐的存在以及常常猝不及防出现的音效依然让人容易走进这个混沌世界中。至于电影场景艺术的设计,则再次超越同期的所有科幻作品,继续丰满着《银翼杀手》所开创的那个喷火塔楼的世界。

橙与蓝交映的绝美科幻世界

关于灵魂,K的上司是这么跟这位人造人说的:“你没有灵魂也能活得好好的。”没有灵魂的K以及有灵魂有目的的K,让《银翼杀手2049》延续着前作传奇性的关于自我理解的讨论,关于何为生存的讨论,关于记忆的讨论,以及关于记忆是否能影响我们的过去和未来的讨论。K或许是没有灵魂的,但《银翼杀手2049》却不可否认地有着现今主流大制作电影所缺乏的灵魂和独特的声音。我深信这是需要看至少两遍的电影,一遍给封神的画面以及引人入胜的音效,然后静静思考几天后,再看一遍给意味深长的哲理以及与前作的呼应。作为一部非主流地缓慢而又深度的主流作品,本作可以说是远超影迷们期望的接近完美的续集。而制作出如此接近完美作品的维伦纽瓦,我们对于他往后在好莱坞的发展,也是更值得期待了。

 2 ) 它会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科幻电影奇迹吗?

*为确保读者观影体验,本文不对《2049》二次反转的具细节进行剧透。

忘了前阵子什么时候,突然间几乎所有影迷都在疯传#《银翼杀手2049》封神#的消息。

所有外媒评价中,最引入瞩目的就是众口一词地盛赞罗杰·狄金斯的摄影。而创造力“不输前作”的好评,也仿佛一个强心剂,打入漫漫等待的影迷心中。

当时非常流行的一张图

毕竟,从今年新片广泛的品质来看,《银翼杀手2049》很有可能就是今年最重要的科幻电影

然而,在今天第一时间冲进电影院观看这部电影后,不得不说前期评价过高以至于有些过份高估。《2049》足以被称作是一部杰作,但绝没有达到前作的高度。 希望大家能在新一轮《银翼杀手2049》的“好莱坞造神运动”中保持清醒与冷静,《2049》还是有不小的问题,基本出在文本上。

老版的《银翼杀手》之所以作为“最伟大的科幻片之一”被留名影史,不仅因其超前的科幻设定(在大生产和高消费导向下的消极型发展社会、外星移民浪潮、环境污染与“废墟”地球、人造人危机)富有哲思的宗教隐喻(和雷老的《异形》形成一体两面的对照);更在于独特、富有诗意的赛博朋克美学:黑暗压抑如一层层电子废墟般逼仄拥挤的楼群、一直被阴雨和迷雾笼罩的城市、霓虹闪烁的街灯、巨大的电子屏幕和天马行空的服装设计。

老生常谈的是,一部真正过分超前于时代的电影,似乎从来不能在其所处的时代获得像样的如潮好评,35年前《银翼杀手》上映时便是如此。

其在剧作上显得层次不够饱满,人物单薄且剧情发展语焉不详,以至于它在诞生之后受到滑铁卢式的差评。

但是,这份对“人造人-人类-造物主”和“生-时间洪流-死亡”间纠缠的哲思,和这份对未来诗意盎然又充满悲剧色彩的美学想象使其最终不被埋没,并开启了赛博朋克的浪潮。

从《银翼杀手》往前翻,我们能找到它(或者说是赛博朋克文化)的前驱,比如1973年法斯宾德的《世界旦夕之间》;甚至更早,1927年弗里茨·朗的《大都会》。

这类赛博朋克反乌托邦主题,虽然在几十年间被反复使用。但,从未有几部电影能真正抵达斯科特在《异形》、《普罗米修斯》、《异形:契约》和《银翼杀手》中所想要深刻探讨的内核——人与生命的关系(人造人的“人性”和人的“非人性”)和人作为人本身的概念为何会如此的模棱两可?

《2049》便是输在了这里。

在《银翼杀手》的导演剪辑版(117分钟版)中,斯科特背离了菲利普·迪克的原著,明确给出了“独角兽”的结局(及之前的暗示),转而揭示了当年激战背后的真相——德卡是人造人的真实身份与他随之而来的命运(逃亡),这场悲剧意味深厚的命运交响实则不过一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猫鼠游戏。

可惜的是,德卡在新版中的身份似乎成了一个迷,而新的银翼杀手、瑞恩·高斯林饰演的洛杉矶警察K则在一开始便表明了自己是“新一代”人造人的身份。

这导致整个故事的走向呈现出了一定的陈词味。剧情的发展采用了类似传统黑色侦探片的主干与赛博朋克经典的“身份认知”的反转,在具体细节和转折处则显得甚至没有老版先锋,而采取了保守的处理。

2019年-2049年这三十年期间,原作中的科幻设定(消极型发展社会、外星移民浪潮、环境污染、“废墟”地球、人造人危机)被进一步延展:经历了“大断电”时期后,第六代人造人(只能活四年)早已消失殆尽,第八代人造人成为银翼杀手们最新的捕猎目标

地球也已几乎变成最新款人造人劳役的社会,建筑群落风格改变巨大,生态环境更加恶劣,剩下的人类已屈指可数,社会差距被进一步拉大。这一切都在给人造人进行秘密革命行动制造机会。

好莱坞近几年的科幻片都特别喜欢玩“寻亲梗”,尤其喜欢玩哈里森·福特的“寻亲梗”(已经在最新版的《星球大战》中见识了一次)。

在《2049》中,人能与人造人的结合并生儿育女这件事,不仅为想要固守当前社会阶级的警局提供了危机,为男主的身份认知提供了谜团,为地球目前势力最大的华莱士集团提供了商机,还为反叛军首领提供了希望(首领的“为同类而死.”口号还成为了本片的主旨之一),却没有办法提供这部作品在深度上的更进一步。

当年令老版《银翼杀手》口碑滑铁卢的那份“语焉不详的神秘感”被这部最新续作所丢弃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直白清晰的主线支线,在递进与回环的并进中达到了最终落雪下的反高潮式高潮。

也许有人会提出,整个故事中逃脱老旧套路的也许是虚拟女友“乔伊”的设定和K情感轨迹的书写,但同类情节在近几十年的科幻作品中也已是屡见不鲜。

非常矛盾的是,这样做无疑是更稳妥、更符合好莱坞规律且更替观众着想的剧情设置,但使得维伦纽瓦在影像背后的思考要浅斯科特一层。

这也不是维伦纽瓦第一次心有余而力不足,去年令他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提名的作品《降临》就是一次对姜峯楠小说的典型“好莱坞化”展示,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帮观众捋逻辑还留下了硬伤与败笔。

而再之前的《囚徒》、《边境杀手》、《宿敌》也都多多少少有这点毛病,总要顾虑很多、不敢跨出迈向神作的那一步,以至于维伦纽瓦一直在佳作、杰作两道门之间徘徊,这次同样如此。

当然,从我的观察来看,维伦纽瓦已经算是好莱坞新一代导演里拍大片最有勇气背离好莱坞的一个了。如果将这个项目托付给别人,怕是连“浅一层”的水平都做不到,直接做成今年寡姐的《攻壳机动队》(简直不堪回首)那种妥协至死、娱乐至死的流水线产品。

如果暂且不论《2049》的文本,这部电影无疑是今年院线片中视听语言中的最远、最强烈、最极致的一部,令人完全地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维伦纽瓦以前的作品一直拥有强大的视听系统和它们各异而又精准的氛围营造,而这部新作则迅猛地超越了他之前所有的作品。里面不仅有对老版《银翼杀手》的部分致敬,也延续了《宿敌》、《边境杀手》、《降临》中的视听语言。

视听的整体风格上,与老版可谓大相径庭。大量空旷的建筑物和宏大的场景使得这部影片显得更为气势恢宏、气场强烈 (但打心底其实还是更爱老版更纯粹的赛博朋克风格)。

在一个访谈中,罗杰·迪金斯说道:“老版是背景设定在洛杉矶城市之中的黑色电影。而这次,随着我们向城外进军,视觉上会更加多样化,感觉上就像丹尼斯向我描述的‘雾霾中的北京’似的。画面比第一部更具稀疏感,但其中许多具体设计受到了前作的影响。我们做了许多研究,从日本木制建筑,到丹尼斯喜欢的野兽派风格,部分是受到最初在伦敦勘景并考虑在那儿拍摄时找到的一些建筑所启发。”

可以说,这些在老版中从未出现过的各式建筑,都令新作在视觉上给人带来更细分、多样的体验(而非老版的统一)

罗杰·迪金斯力图干净、简洁、有力的摄影,配合着影片纷繁巨细的美术造型,将2049年的洛杉矶的各个角落进行了精彩纷呈的视觉化呈现。

最难得可贵的,莫过于各处场景布光的灵动感和压制感,为影片营造出了别具一格的氛围,形同“表现主义×未来主义”的混搭,强烈的视听冲击将人狠狠的压在了座椅上。

可以说,今年奥斯卡最没有悬念的最佳摄影奖已经提前颁出。

总之,如果能接受诸多好莱坞式的局限,那么这部《2049》的确是维伦纽瓦在这个杰作贫瘠的时代为我们创造的新奇迹,也是今年目前为止最值得被讨论的院线新片。

文/徐若风 公众号:风影电影

 3 ) 《银翼杀手2049》中你可能错过的秘密与细节

经典开场

影片以白色字幕开场,关键字“Replicant”(复制人)和“Blade Runner”(银翼杀手)特别以红字显示,随后出现高空俯瞰眼睛特写,这些元素与35年前《银翼杀手》的开篇高度一致。

《银翼杀手》中的眼睛特写

《银翼杀手2049》中的眼睛特写

前作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另一部作品《异形:契约》,开场也是以仿生人大卫的眼睛为开端,银翼与异形冥冥中自有联系

《异形:契约》中的眼睛特写

原版开场

雷德利·斯科特最初为《银翼杀手》设想的开场是这样的:戴克来到一个农场中的小屋,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锅汤在沸腾,戴克便坐在椅上静静地等待。农场主回到家,发现戴克的存在但无视了他。查看锅里的汤后,农场主向戴克问话,戴克自我介绍后就开枪把他打死了。随后戴克暴力拆卸了对方的下巴,证实农场主是复制人。

2049的开场与这一段相差无几,不同的是:K在杀死复制人之前有一段重要的对话,K最后取走的是复制人的眼球

《银翼杀手》分镜稿

复制人

2049的主角K与前作的戴克一样,是一名银翼杀手,但影片一开始就揭示了K的另一个身份——Nexus-9型复制人

K(瑞恩·高斯林 饰)

简单介绍一下各个型号的复制人:

Nexus 1-5:泰瑞公司的产品,资料不详。

Nexus-6:《银翼杀手》中戴克追捕的几个复制人均为Nexus-6型,他们只有四年寿命

复制人Roy和Pris

Nexus-7:《银翼杀手》女主角瑞秋(Rachael)可能就是Nexus-7型的原型机,拥有更高精度的仿人类器官,因此更加接近于真人(连瑞秋也误以为自己是人类)。如果戴克也是复制人,那么他极有可能也是一款Nexus-7。

影片中,K找到的瑞秋骸骨上,刻有以N7开头的序列号,说明瑞秋的型号为Nexus-7。

Nexus-8:泰瑞公司在大断电前生产的复制人产品。戴夫·巴蒂斯塔饰演的萨珀·莫顿(Sapper Morton)是其中之一,起义军领袖Freysa也可能是Nexus-8型的复制人。

Nexus-8型拥有与人类相仿的自然寿命,而且外表会随年龄而变老。为了把他们与人类区分开,8型的眼球会植入便于人类识别的序号。

复制人Sapper

Nexus-9:华莱士公司研发的新品,几乎完美的复制人,听从人类的所有指令(即使要伤害自己),已知的该型号复制人有K探员和冷酷女秘书Luv

VK测试

相信旧式Voight-Kampff测试装置在2049年已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更便携的手持装置。

影片中K将一个类似POS机的装置对准目标的眼睛,经过扫描眼球便能秒速确认了对方的复制人身份。可见银翼杀手的办案效率被大大提高了,K探员你好意思向老员工吐槽“things were simpler then”?

《银翼杀手》中的VK测试装置

Skinner/Skinjob

影片中,复制人被人类贬称为"skinner"或"skinjob",意思为复制人就像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样。

在《银翼杀手》中,"skinjob"一词最初由戴克的上司布莱恩特说出。

关于复制人的称呼,菲利普·K·迪克在原著中将他们称为"androids"(人形机器人,更贴近他们的本质),而"repilicant"(更偏向于“复制人”的意思)实际上是在前作电影中才被提出来的。

工程师

K到访华莱士公司时走过的复制人陈列品中,除了以戴夫·巴蒂斯塔为原型的Nexus-8型复制人,还貌似出现了《异形》系列中的“工程师”(在预告片中都能看到)。

陈列柜中的复制人

这可能只是个巧合,但毕竟《普罗米修斯》《银翼杀手》都是本片监制雷德利·斯科特的作品,出现相似元素也是正常的。

实际上,《银翼杀手》与异形世界的联动在《普罗米修斯》就开始了。2012年《普罗米修斯》DVD推出时,有网友发现影碟中包含一段彼得·韦兰(Peter Weyland,盖·皮尔斯的角色)所写的信件,信件内容暗示了韦兰与《银翼杀手》中的“复制人之父”埃尔顿·泰瑞(Eldon Tyrell)的联系

信中提到一个已离世的长辈,是韦兰的导师和竞争对手,他“像神一样在金字塔顶端俯瞰满城的天使”,《银翼杀手》中泰瑞正是住在金字塔之中,而金字塔的所在地洛杉矶(Los Angeles),正是有“天使之城”的别称,另外前作和本片中都有用“天使”这个词来指代复制人。

洛杉矶市中的金字塔

信中还提到那个人最终泡汤的机器人项目,里面描述为“Literally blew up in the old man's face”,可以理解为泰瑞被复制人罗伊掐眼而死的惨状。

复制人Roy与埃尔顿·泰瑞

大断电

影片提到世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断电,导致所有的记忆储存都被损毁。这场断电的前因在前传短片《银翼杀手:2022大断电》中有详细解释:

Nexus-8型复制人推出后,被人类视为威胁,很快引起了大规模的“人类至上”反抗运动,愤怒的民众开始猎杀复制人,而他们用来辨别身份的方法是通过复制人注册数据库中的数据。

为了抹去这些复制人的数据,几个从外殖民地逃回地球的8型复制人发起了一场起义,通过制造一场电磁脉冲,摧毁了美国大部分地区的电子数据。这样,他们就能像人类一样生活在世上。

制造大断电的复制人之一

这场黑暗浩劫催生了复制人生产禁令,泰瑞公司宣告破产。

2020年代中期,实业家尼安德·华莱士收购残余的泰瑞公司并开发出新一代的Nexus-9复制人,并说服当局废除了复制人生产禁令,然而旧款的8型复制人则又要过上被猎杀的日子。

华莱士(左)和忠心的复核人

K与Joe

高司令饰演的主角K,名字致敬原著小说作者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

影片没有解释为什么Joi把客户(K探员)叫Joe,原著小说和前作电影都没有相关的联系。正常的解释为:“joe"在英语中有”男子“的意思,词组”the average joes“指的是“普通人”

但如果非要找关联的话,小说作者菲利普·K·迪克的父亲就叫Joseph(简称Joe)。另外迪克的著作中也有名字为Joe的角色,例如Ubik中的主角Joe Chip和《高堡奇人》中的Joe Cinnadella。

还有一个解释是:Josef K是弗兰兹·卡夫卡著作《审判》中的主人公的名字。小说讲述主人公在一个早上被唤醒后,原因不明地被捕,陷入一场难产的官司之中。我们可以理解为:K自从被制造出来,就身不由己地陷入了麻烦。

奥逊·威尔斯在1962年改编的影片《审判》,Josef K由安东尼·博金斯扮演

还有一个解释是:在圣经《创世纪》中,Joseph是Rachel(瑞秋)的一个儿子,曾无辜被卖为奴,最终翻身成为以色列的重要人物。这个解释也比较符合K(自己认为)的身世和使命。

圣经中的Joseph

Joi

Joi的名字除了有"Joy"(欢乐)的含义外,其实还隐含了更深层的意思……(未成年人请捂眼)

JOI是美国xxx片的一个类型,原意为“Jerk Off Instruction”(不懂的可以自行查一下),通常是一个女优在镜头前做着各种和谐的事情,引导观众DIY,就像一个“虚拟女友”一样。而且,影片中Joi的宣传语为Everything you want to hear,就像JOI的内容一样。这样你该明白为什么未来的女性虚拟伴侣叫Joi了吧……

Joi广告牌

另外,Joi的开机音乐来自俄罗斯作曲家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作品《彼得与狼》(Peter and the Wolf),是一首带旁白的管弦童话,暗示Joi对于K就如童话一样,不存在的。

微暗的火

K探员每次执行任务回到警署后,需要进行一项基准测试(Post-Trauma Baseline Test)。该测试通过念出一连串句子,让测试者重复其中的词语,来判断它是否正常运作(没有被人类情感所影响)。

K探员的测试词看似乱说一通,但实际上这些念白都是来自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小说《微暗的火》(Pale Fire)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one stem. And dreadfully distinct
Against the dark, a tall white fountain played.

K与Joi共进晚餐时,Joi拿起的一本书,正是《微暗的火》。

Joi手中的书正是《微暗的火》

这本书不是随机放到电影里的,K的测试词来自书中的诗人描写的一段濒死体验,后来他在报纸读到一个女人的濒死体验,发现他们的所经历的景象是如此相似,于是诗人找到那个女人,发现女人并没有那些记忆,后来才发现是报社印刷错误产生的误会,但女人又对诗人描述的景象产生浓厚兴趣,两人之间虚实真假的联系实际上反映在K的那段关于木马“记忆”中。

神秘人盖夫

神秘探员盖夫(Gaff)在影片中出场,向K透露出戴克已退休的信息。与上一部电影一样,他总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手工折纸,这一次他折出了一只绵羊,这不禁令人想到菲利普·K·迪克的原著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 ?)。在书的开头,戴克家里就养着一只电子羊。

盖夫说话时仍然使用他标志性的Cityspeak方言。Cityspeak是影片中洛杉矶市民所用的语言,集合了西班牙语、日语、德语、匈牙利语、中文和法语,体现了洛杉矶在未来的文化多样性。

实际上,Cityspeak语言是盖夫的演员爱德华·詹姆斯·奥莫斯在研究角色时所创的。

《银翼杀手》中的盖夫

盖夫这个角色其实在原著中没有出现,而在K.W. Jeter的续作小说《银翼杀手2:人类边缘》中,盖夫才根据电影被添加进去,但他没有像本片一样活到退休,而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华莱士

1982年《银翼杀手》中的“复制人之父”埃尔登·泰瑞被插目而死。本片中,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大反派,继承了金字塔和仿生人产业的尼安德·华莱士(Niander Wallace),却患有白内障而双目失明,果然干这一行眼神都不太好。

华莱士(上)与泰瑞(下)

可口可乐

35年前《银翼杀手》中的一幕,可口可乐标志赫然出现在城市高楼中的巨型广告牌上,令人印象深刻。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对此解释道:“即使在一个反乌托邦国度,可口可乐仍然是永恒的”(老爷子是有多爱喝可乐)。果然,这个饮料品牌在2049年依然发光发亮。

《银翼杀手》中的可口可乐广告

《银翼杀手2049》中的可口可乐广告

在现实中,可口可乐也仍然是世界大品牌,但其它一些在前作中出现过的品牌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例如泛美航空(Pan Am)在1991年宣告破产,曾经的游戏业霸主雅达利(Atari)因烂作频出在1983导致市场大崩溃,如今几经转手的公司名存实亡。尽管如此,这些品牌都出现在影片里的未来世界中。

《银翼杀手》中的泛美广告

两部影片中的雅达利广告

标致汽车

K驾驶的飞车(spinner)是一架标致(Peugeot)。然而在现实中,这个法国汽车品牌在1991年起就没有在美国发售了。

透明外套

K与Joi前往垃圾场(圣地亚哥)时,Joi身穿的服装是一件透明外套,与《银翼杀手》中玩蛇女所穿的服装相似。

殖民船

这可能是又一个与异形相关的彩蛋!Joi在K的飞车上,抬头望向天空,玻璃上映射出一艘母舰,外形像极了1979年《异形》中的Sulaco殖民船

《异形》中的USS Sulaco

这也许并非巧合,因为Sulaco的设计者Syd Mead,也参与了两部《银翼杀手》的视觉设计。

稀缺资源

市集卖家看到K的木马说,说K肯定发财了,因为那是非合成的木头,这说明树木在2049年变得十分稀缺,如果细心留意华莱士公司的场景,你会发现华莱士公司内部完全由木头制造,可见华莱士的财富数之不尽。

独角兽

玛丽特在K的住处醒来后,留意到床头的小木马,这时木马映射在桌面上的影子,形成了一只独角兽。独角兽曾出现在《银翼杀手》导演剪辑版中戴克的记忆里,戴克在影片最后拿起独角兽折纸若有所思的段落,暗示了戴克其实是一个复制人。

图像增强

《银翼杀手》中,戴克使用图像增强设备对照片不断进行放大和增强,最终找到隐藏在照片的秘密。在本片中,K用同样的技术在沙漠中找到了生命反应。

沙漠

《银翼杀手》开场中,一个复制人接受VK测试,被要求设想自己独自一人走在沙漠中。随后瑞秋进行测试时,被问到“黄蜂爬到手臂上”的情景。这些影像都在2049中出现,K探员找到戴克前,走过了一片荒凉的沙漠,并发现一只蜜蜂爬到了他的手上,不同于瑞秋的反应“杀死它”,K任由蜜蜂在他手上爬,这个细节也暗示了K与瑞秋的“关系”。

黄色沙漠

沙漠中的蜜蜂

另外,橘红色沙漠的视觉灵感来源于2009年发生在澳大利亚东部的一场沙尘暴,相信土澳市民还能回想起曾一度被沙尘暴支配的恐惧。

钢琴

K与戴克会面前看见一架钢琴,并上前弹了一个音符,令人想起前作中戴克弹钢琴的场景,也就是在这里戴克脑海里闪现出独角兽的画面(导演剪辑版新增的内容)。

金银岛

戴克对K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身上不会带着一块芝士吧?”,这句话来自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创作的小说《金银岛》(Treasure Island)。在《银翼杀手》的一段删减片段中,戴克到医院探访受伤的同事霍顿,霍顿当时正在看《金银岛》。

戴克的手枪

戴克出场时所持的手枪正是他在前作中追捕仿生人所用的,这支枪并没有官方的名字(一般称为LAPD 2019 BlasterBlaster M2019),原著小说也没有提到枪的具体细节,所以我们姑且把它叫做“戴克的手枪”吧。

据说这支枪的原型本来在一个收藏家手中,后来他慷慨地把枪借给了《2049》剧组,好让他们重新制作出一模一样的道具。

威士忌

《银翼杀手》中,戴克喝威士忌的镜头多不胜数。本片中戴克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而且还会给狗狗分一小口。

戴克的狗狗

影片中K问戴克他的狗是不是真的,真假动物的议题在原著中也有讨论。

书中提到大部分动物因环境恶化而灭绝,使得照顾动物成为了道德的象征,买不起真动物的人(如戴克)只能养仿生宠物做做样子,所以询问别人动物真假的行为被视为是无礼的。原著中戴克拼死捕杀仿生人的原因正是为了赚取足够的钱去买一只真的绵羊。

所以在影片中,市集卖家看见K带来的木马后,便问K要不要买一匹真马(原著中戴克也曾想过拥有一匹马),说明动物在2049年仍然是珍稀的商品。

木制动物

戴克显然很喜欢动物,在酒吧的桌面就摆放着很多动物的木雕。有Reddit网友发现,影片出现的这些木制动物,实际上组成了瑞秋(Rachael)的名字:

Rhinoceros(犀牛)、Antelope(羚羊)、Cat(猫)、Horse(马)、Antelope(羚羊)、Elephant(大象)、Lion(狮子)。

(关于这个,我在看片时没有发现猫和羚羊,麻烦大家帮忙留意一下~)

索尼

影片中多处出现索尼的产品,其中最明显的是K在戴克家中打开的全息影像机器。实际上,这部电影也是索尼(影视娱乐)负责国际发行的。

瑞秋

复制人瑞秋(肖恩·杨)在影片高潮惊喜出现,可以猜想华莱士利用Luv偷来的骸骨重新制作了瑞秋的同款仿生人。当然57岁的肖恩·杨早已不再是当年水灵灵的模样了,据说特效公司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重现当年瑞秋的风采。

《银翼杀手》中的瑞秋

导演还特意减少瑞秋出场的镜头,让特效组有足够的时间进行CG制作。

《2049》中瑞秋由替身演员扮演,通过CGI技术换脸

肖恩·杨没有直接参与影片的演出,而是被请到剧组中,亲自教导替身演员关于瑞秋的举止言行。影片中瑞秋出现的场景是秘密拍摄的,参与拍摄的人员很少,肖恩·杨也被要求对公众媒体否认自己没有参与影片制作,她还故意怂恿粉丝:如果影片里没有她,你们就抵制这部片吧……

片中戴克拆穿华莱士时提到:瑞秋的眼睛是绿色。很多网友表示原来的电影里瑞秋的眼睛并不是绿色,戴克只是编造借口拒绝华莱士。实际上,瑞秋的眼睛在电影里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像是深棕色的,但在戴克为瑞秋进行VK测试时,装置上显示瑞秋的虹膜确实是绿色的

雪中曲

影片的最后,K在雪中安然躺下,背景音乐响起前作的插曲"Tears in Rain",《银翼杀手》中复制人罗伊在雨中逝去时,提到记忆会在时间中消逝,就像雨中的眼泪(tears in rain)。

罗伊在雨中逝去

参考来源:Mr Sunday Movies | Looper | Den of Geek | ScreenRant | WhatCulture | Redd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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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从1982到2049:人造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每一个人都是诸多表象的整个世界,而所有这些表象皆埋葬在这个自我的黑夜中。”
       —— 黑格尔(《小逻辑》,82页)

    35年前,当NEXUS 6型人造人Roy在银幕上放飞那只鸽子的时候,银幕下的科幻迷们可能还没意识到,这只迷幻的鸽子将在我们脑海中萦绕三十余年而不停歇。

    三十年来,我们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再难从银幕中获得那样为另一种“生物”动容的一瞬,这是因为老版的《银翼杀手》给了我们一种全新的定义,用一种悲悯的角度去看我们斗胆成为造物主后造出的“物”。
    有趣的是,尽管各种影评里习惯把银翼杀手称为是赛博朋克作品,但严格来说,虽然它的剧作来源于赛博朋克旗手之一的PKD,却只发扬了PKD原作里对于城市背景“灰暗拥挤而杂乱”的描述。老版里讲的核心内容是“人造生物”与人类在自我认知上的哲学窘境,与吉布森当年提出的赛博朋克的技术核心(人工智能、神经网络)相去甚远,在主题上倒是更靠近科幻鼻祖的弗兰肯斯坦,只是保留了赛博朋克一贯的对科技的恐惧感,以及对未来世界的悲观认识。

    和赛博朋克相比,它的反乌托邦味道更浓一点,人造人就是这个反乌托邦世界里被“技术型制度”锁死未来的对象。可是,整部电影的落脚点并不完全在人造人人身上,讲述故事的视角又是一个在大部分意义上“正常”的人,因此也很难说这是一部具有抵抗反乌托邦精神的作品,这和从克隆人的角度去审视无力改变宿命的《别让我走》是有巨大区别的。当然,受限制的一方势必要反抗,不反抗的话,那就陷入《空中杀手》里复制人的轮回宿命了。
风光不再的肖恩·杨

    但本质上,银翼杀手究竟和弗兰肯斯坦主题有多大的区别,才产生了我们这批迷弟迷妹?从艺术形象的外核来说,弗兰肯斯坦丑陋粗壮,和娇美的伊丽莎白形成了美女与野兽一般的鲜明对比,让观众产生的是恐惧而非怜悯的情感。然而,银翼杀手里,无论是“像耶稣一般完美”的Roy,还是身材苗条匀称身手矫健的Zhora、Pris,抑或美得不近人间烟火的Rachael,这些形象完全和我们人类无异,并且被植入和我们一样的记忆,甚或比我们更贴近“完美”。那么,对于他们不得不接受的“死亡”,观众自然会产生怜悯之情。

    “人”固有一死,如果影片的定位只是说人造人有短而限定的生命,那就像描绘一类得了疾病的人,对这项技术所产生的伦理问题的冲击还不那么大。问题在于,人造人的生命是被写死了,是人类写在基因中无法更改的四年,这就像被推进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手足无措的难民,只剩宰割的份。因此Roy才会像发飙的弗兰肯斯坦那样狠狠地扼住“造物主”,因为他要的是“存续”,是一个物种称之为“物种”的最基本需求和最原始的动力。
爆头瞬间

    这就回到老版银翼杀手里并没有细究的一个问题上:人造人,可以自行“造人”(繁衍后代)么?
    似乎是不行,斯科特在老版里没有细说。按《银翼杀手2049》的暗示,应该是不行(所以孩子的出现才会让中尉姐震惊)。然后我们也知道,所有物种的第一使命,就是延续后代。
    这里的核心问题是,如果人类硬要称人造人是一个“东西”而不是“生物”的话,它应该是一种不管召之怎么来至少是挥之即去的“工具”,不应该像生物一样能自主繁衍后代,否则就应该称为“物种”。
    对待物种就应该有对待物种的伦理,这是从人员到画面到音乐到情调都像极了老版的2049,与老版最大的区别。

    同时,这也是维伦纽瓦在执导2049中的聪明之处。他知道影迷们爱看银翼杀手里废土一般的末世景象,也喜欢绵延不绝的迷幻音乐背景,但他不能跟斯科特的老版完全一样,在最吸引人的“哲学观”上一定要有所区别,所以他选择回避了斯科特未回答而粉丝们又关心的几个问题:
    1. Deckard是人造人吗?
    2. 如果人造人能通过Voight-Kampff测试,是不是就像通过图灵测试一样成为了新的“智慧物种”?
    3. Roy最后那段独白,猎户座、C射线、唐怀瑟门,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无视这些之后(比如他完全可以在老福特的戏份中回答第一个问题),维纶纽瓦反倒提出了一个很存在主义的观点:我们人类,和情感高度发达的人造人,究竟有什么区别?
    在老版中,大家对Deckard是否是人类是存疑的,有几处暗示,包括Gaff折的纸鹤,包括Roy在一段碾压式的猫和老鼠游戏后却出手救下了Deckard,但终归没有正面点破。

    然而在2049中,K的身份(这里就不剧透了)是点明了的,K对自身所产生的疑惑就是这个哲学的困境:我和你究竟有多少不同?把这个观点再放在“孩子”身上,假使Deckard不是人造人,那孩子究竟算什么,人和人造人究竟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不过是这里抽一块木头那里改一下风帆的忒修斯之船。
    在悲天悯“人”的情怀之下,2049对自身困境的探讨是比老版更多的,尤其人造人从Nexus 6进化到了不听话的Nexus 8再到被植入严格服从指令的Nexus 9,2049对于技术哲学的探讨,从99年的高考作文题“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升级到了“假如你我可以被复制而且还可以生孩子”。
    抛开神经网络的话题,2049对人造人“人性”的思考上,是要比《攻壳》再往前走一步的,已经不要再问“它”是否有灵魂,而是,它就是灵魂。如果我们悲伤一点看,那就是被使徒攻击炸得半死却依然得笑的绫波丽;如果我们欢乐一点看,那就是七龙珠里的16号17号18号,能抗能打还能爱。总归是应该当“人”看待。
    厉害之处在于,维纶纽瓦还有一个再升级的讨论,这次倒是让银翼杀手2049真的有点赛博朋克范儿了。
    他引入了一个虚拟投影的人工智能。
    漂亮可人的Joi。
 
新作沿用的显像管电视

    虽然这部分并未被深挖,而且让人觉得有点偷师《她》和《机械姬》,但在主题上是非常契合的。
    前一个问题既然是人和人造人有什么区别,那下一个问题就可以再宏观一点,人和人工智能有什么区别?
    在老版里,我们觉得Roy感情充沛,又充满了人类的大智慧,后代Nexus人造人也是前序短片里被评价为“more human than human”。而在2049里,我们又会觉得Joi是一个如此贴心的存在,对于K而言,她不是一个纯被动的或程序性的需要,她的表现“似乎”证明了她在感情方面的自主意识,只是在电话任务来时才会重新切回“机器”模式。

    既已有自主思维模式,何不能与人造人一样称为“我”?正如黑格尔所言:“就思维被认作主体而言,便是能思者,存在着的能思的主体的简称就叫做我。”(《小逻辑》,第68页)从哲学的角度而言,无论是Joi还是K,与我们普罗大众并无不同。
    另一方面,Nexus 9型的Luv因为严格执行指令而让人感受不到人性化的“自我”,很难得到我们的共鸣,因此,2049里的Joi在银幕里代替了Roy的角色,在给予观众怜悯情感的同时,却又以悲剧的方式打碎它。
    不得不说,那一段K和Joi虚拟融合现实的圈圈叉叉,着实美得不像话,维纶纽瓦通过这一段表现书写了科幻影史上属于他自己的篇章。而K回过头来在桥上看到另一出宏大的“Joi”的投影,既投射出当代人依赖虚拟现实的孤寂,又反映出先前Joi似乎从程序中凤凰涅槃出来的情感,这是远超今年《攻壳》的画面表现。

    深究起来,无论是老版还是现在的2049,两个故事都算不上复杂,表象的主题都是寻找,潜在的内容都是问诘。两部作品都保持了如诗如画一般的风格,尽管这诗可能是波德莱尔风格的,而画面,尤其是2022大停电时造就的核废墟,大漠黄沙和庞大的雕像之中,居然还有几罐蜜蜂,这实在是太达利了。
    没错,大片的黄色背景,当然蜜蜂也是黄色的。

    最后决斗场景也是无比震撼的美,大坝前波涛滚滚,维伦纽瓦你确定没从《移魂都市》那里得到灵感?当然这里的画面要精美多了,而且还和老版一样充斥着各种意向。这让我对当年斯科特的艺术设计更是崇拜,一个银翼,一个异形,这么多年回头再看,科幻的设计感还是那么强,老版里的道具依然牛逼哄哄,只有像《巴西》里频频出现的那种显像管电视,才显示得出这些前卫艺术家们对科技进步想象的一丝欠缺。
移魂都市


    不过,相对来说,两部作品在剧情上的铺陈也都略简单。因此我有个朋友如此评论:“82年的Blade Runner各种iconic的镜头我能轻易地数出十几个来,但就是对剧情的印象很模糊。”

    表演上,高司令最后的镜头很美,但是怀特总让我想起纸牌屋中的下木夫人,略僵硬。老福特在猫王的歌声中与高司令会面,也是有点诡异,没有眼神的莱托是亮点。

    尽管特意为2049制作了前述剧情:2022、2036、2048,我们还是能发觉新作中不少语焉不详之处,这倒也保留了旧作的风格,留白才能保证余味,才不会落入传统好莱坞式爆破和杀戮带来的苍白的完满结局,才会让我们再期待一个30年后的城市废土。

    约翰•多恩说过:“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
    然而,在银翼杀手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无论是老版电影中寿司师父和青岛啤酒前肮脏潮湿的市井,抑或是2049里圣迭戈废墟中如蝼蚁一般的不法之徒,高度发达的科技似乎并未带来高度进步的生活,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将这些冷漠的光影淋在拥挤的充斥着虚拟现实的城市中。
新旧城市对比


    2022即将到来,不知道会不会像渡边信一郎导的前序一样,核弹就这么爆了。如果你是一个人造人,一定会庆幸那样的大停电抹去了你所有的前科。
    但也许在一个寒冬的夜晚,你会突然看到一只猫头鹰飞进来,然后想起某个前辈说的,“这些都将在转瞬间消逝无影,如同雨滴中的泪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句话。于是你开始翻身起床看老电影,看到吴宇森放了无数次鸽子,直到回溯到1982年,Roy放的那第一只鸽子。
<图片17>
    然后你又会想起《星际牛仔:天国之门》里悬在Spike头上的闪亮的蝴蝶,它飞啊飞啊就像Roy的鸽子一样。
天国之门

    然后你便会怀疑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
    也许,它就是看得见,却摸不着的。
    Almost human.

(罗祾)

 5 ) "未来"空间诗学-地球总部建筑不完全解读

前言:这可能不算一篇影评,因为我只评了影片中的建筑。或许它可能是虚拟的,也可能是渲染图,或者模型。然而它所呈现给我们的世界在建筑学的层面上仍然有探讨的价值。建筑作为电影叙事中的一种语言,在《银翼杀手2049》中是有被刻意强调的。在下文中笔者将通过地球总部建筑空间的不完全解读,来推测那隐藏在这无声语言中的言外之意。 科幻片一定程度上替我们构架了未来世界的模样。《银翼杀手》第一部为我们构架的世界总体上可以用一股浓重的后现代主义风来形容。电影诞生于1982年,那正是一个后现代主义风几乎统摄美国的时代。1966年,文丘里《建筑的复杂性与矛盾性》首版,六年后,他的另一部著作《向拉斯维加斯学习》问世,两部作品在后世都被认为是后现代主义建筑思潮的宣言之作。他们对1980年代的美国建筑形式产生了深远影响。很自然的,当时流行的城市建筑思潮深深的影响了《银翼杀手》对2019年世界图景的想象。 时隔35年后,《银翼杀手2049》对2049年的城市,建筑的想象却悄然在改变。一种暂且可以被称为"极简风"的建筑突然脱颖而出,悄悄取代了前作中的杂糅混搭风,成为影片最给人印象深刻的建筑形式。在现实的世界中,这35年来,夸张的杂糅拼贴风从未退潮,它还在一个与美国隔海相望的国家找到了新的肥沃土壤。但毕竟,这种风格主导世界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就我所知的是。当代建筑的发展方向依然并不十分清晰,一般的建筑史书籍都会用"走向多元化"等类似的语言来总结陈词。然而,《银翼杀手2049》中最出彩的那些建筑却都令人感到经典现代建筑的回归。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只是电影场景设计师个人口味的选择,但整个电影团队最终选择这种建筑形式来表达未来,不能不说是现实世界中人们的建筑理念发生了变化。笔者不禁要发问未来感十分浓郁的高技建筑为什么会在本片中退场,为什么类似扎哈,盖里设计的自由建筑形式会全然不见,为什么经典的光与影的序列组合会让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酷逼的不行!虽然说影片的评价高低不一,但就笔者所感觉到的是,对影片中诸多酷炫建筑的评价几乎是一致的。 影片中的建筑究竟有多酷,究竟酷在哪里,我想作为未来地球首脑的地球总部-华莱士公司驻地最能说明问题。 它的外型犹如三角锥体,有很浓郁的古典建筑之风,是对前作的延续和致敬。这座建筑是对古西亚乌尔星象台,埃及金字塔,雅玛金字塔等远古建筑形式的沿袭。我们可以看到错动的部件,交错的体量,敦实中蕴涵着复杂。然而对称的形式,退台式的处理,锥体的斜面收缩,却牢牢抓住了这一建筑承袭的远古意向。而在立面的处理上又有着信息时代的气息,全然表达出了建筑的未来感。这一建筑的形象实际上是一个既定的条,对新作来说并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地球总部的内部空间给了观众新颖的冲击力,也是作为一个建筑爱好者的我二刷影片的最主要动力。它是通过几个不同事件片断来逐步展现的。

入口接待台是首次出现的地球总部室内。几乎每一个角度都华光异彩。接待台以L型的平面形式面朝大厅。它以实墙与大厅分割开,仅在墙中间撕开一条水平扁缝,用以沟通接待员与来客。黄色的光晕从扁缝里透出来。整个空间被扁缝的漏光和光在墙地顶上的投影所包围。黑暗与光明之间交织的空间诗学得到了充分表达。但墙上投射的一段三角形的斜向光带却带着冷意,与周围的暖色黄光很不同,两者应是不同的光源。斜向光在这个空间中打破了水平扁缝光带来的完全均质性,而产生了更多变化。我猜测影片在这个细节中还暗示了大厅空间掩藏在黑暗中的那面墙的斜向性,由此表达外部的锥体形态(这种外部形态的暗示在影片的其它空间中都有存在,这是现代主义外部造型反映内部空间的观念。作为一部电影来说,这种细节上的处理与整个现代主义极简美学有着一致的逻辑。可以说是电影制作方掩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匠心。)

扁缝的上下切口斜切成了45度,既给了扁缝收头的细节,又给K作了身体上的倚靠和视线上的导向。但K长得太高,扁缝的位置对他来说,并不十分舒适,他需要低下头,甚至弯下腰才能与接待员对话。通过《人民的名义》中,那个上访小窗口的提示,笔者猜测此处有着异曲同工之效。这里暗示了华莱士公司自我标榜的傲慢和对造访的复制人的轻蔑。所以这里的尺度关系,对话关系在笔者看来充满了等级观。影片给了从K正常视角看接待台内部的镜头,几乎只见服务台和接待员的手,而他的上半身却深深掩藏在洞口背后。这位接待员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它的出场却很有意思。观众先听到他的声音,再看到他的手,然后镜头又切换到室内看到他的光头形象,最后才将镜头稍拉远,透过扁缝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电影通过它的出场也从外到里,从里到外,从远到近,从近到远全方位充分表达了这处空间。

与入口接待空间的小尺度相比,数据库的空间尺度却极为庞大。光头接待员领着k在其中穿行,犹如蝼蚁之爬行。未来的数据库一改阴霉低矮的仓库印象,而将装数据的资料柜陈设于一个大空间之中。与外型一致的斜向墙面围合出下大上小的锥形空间。锥口似乎开有顶洞,引下一片自然光投射于斜墙。这样的光线给予了整个空间宗教意味,是对古罗马万神庙以来的建筑语言的回应。未来从不缺失原始,而恰恰是历史的含蓄记忆。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过去就是未来,未来就是过去。

资料柜有序且机械的排列成几行,每行柜台之间有行走的通道,形成大空间下的第二重尺度。那种机械性的阵列布置似乎让人联想到人类死亡以后的公墓。而这里只不过遗存的是复制人曾经存在过的一个记号。 地球总部中交通空间的展示是在K见到了Luv后。Luv带着K去找储存器。他们首先通过一段长长的单跑梯下到储存器所在层,再通过一段水平廊道到达目的地。这段路径上空间的设计可以说是地球总部里非常出彩的部分。长的几乎压迫逼人的楼梯尽头是一处放大的明亮的过道型展示空间。透过巨大的门洞,观众看到深邃的楼梯通往无尽的去处。楼梯从门洞中伸出来,形成洞内洞外两个层次。两侧的展示玻璃柜似乎是凝固的复制人。他们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用在这里即加强了此处空间的对称性,又营造了空间的氛围。这不仅让人浮想,究竟活着的K与Luv与这些标本之间究竟有何区别,又有怎样共同的宿命!

垂直交通连接的是水平交通。这段廊道一侧开了窄高窗洞,另一侧是实墙。虽然空间非常简洁,但从窄高洞口中照射进来的光却让此处空间极为不凡。光线一道道铺打在地面和对侧实墙上,形成有序的空间节奏。日光的存在表达出此处是外墙的部位。镜头给出的这段外墙从室内看也是微微倾斜的。这再一次表达了内部与外部一致性。

这里的洞口还不完全是一样的,在不远处,洞口的高度形成阶梯形。在镜头中却给观众一种将K和Luv引导向镜头的感觉。随着他们走向镜头,光线也逐渐在变动,右侧实墙上的光道逐渐升高,直至与左侧窗洞齐平。俩人从廊道的那一端走到这一端的过程,仿佛经历了数个小时时序的变化。时间的要素在这里被挤压进了空间之中。

储存器所在空间

除了这样对访客开放的公共交通之外,内部工作人员通道也非常有意思。Luv去寻找老板时经过的一段楼梯空间两侧墙壁也是斜向的。整个空间充满粼粼的波光,再加上顶上开设的天窗,形成了魔幻的效果。随着Luv的向上运动,光线也随之产生了时序的变化。

地球总部里Luv的办公空间,可谓豪华至极。办公室整体上依旧延续对称布局。一张长办公桌,背后的矮柜,顶上的天窗,两侧墙面的打光,光线都处在严密的轴线控制秩序当中。这办公椅子背后的一系列空间好像皇帝正座龙椅背后的一系列代表威严的阵障。它是空间之屏,身份之屏,是Luv作为最优秀天使的权力象征。内缩的梯形办公平面更加剧了这种权利的重心。在办公桌的前面,一处茶几空间对这种严正的秩序有所柔化,毕竟在正襟危坐之余,Luv还要在这里休指甲或接待访客。

与技术骨干的办公空间相比,真正Boss的办公空间就给人无比的闲适了。在被水面包围的空间里,一方小平台浮起在水上。这样的空间设定充满了浓重的东方意味。Boss的办公室空间模仿了Barozzi Veiga的博物馆作品。斜向的墙面依然塑造了下大上小的空间,光线从顶部撕开的光口中倾泄而下,给了整个空间无尽的诗意。这样的空间其实带着冥想的气质,与大Boss的深邃腹黑形象有着匹配性。

日本茶道空间的美学特征
水波反射于墙地顶,给人以奇幻之效
Luv开到这个空间时的剪影效果有静寂之美!
左图为参考的博物馆,右图为影片剧照

从上文中我们可以看到,地球总部建筑空间令人不可思议的魔力。它是光与影的诗学,它是神秘,宗教,权力空间的复合。简约是其空间的表层,秩序是其空间的内涵。我们仿佛再一次看到经典重临于世界。 那么这会是2049年建筑的主流吗?

图片来源:以上图片皆来自豆瓣银翼杀手2049剧照相册,仅为讨论方便。文章一开始使用了几张摄屏图片,经豆友提醒,笔者已经自我反省,将摄屏图片删除,请各位见谅。

 6 ) 应然与实然的未来

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内嵌了一个显著的《失乐园》式故事结构:泰瑞尔公司与复制人,就是上帝与天使。上帝让天使为人类服务,而某些天使对此产生了疑惑,继而反叛。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相似:在公司与复制人之间,正如上帝与天使之间的交流,是没有“应然性”存在的。也就是说,并非“天使/复制人应该为人类服务”,为人类服务,只是一个事实,而且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一旦复制人产生了应然/伦理上的疑惑:怎样是“对的”?与吃了知善恶树上果实的人类一样,他们就会变得过于傲慢,以至于认为可以决定、改变自己的未来。这种傲慢带来的人性,特别是人性的可爱之处,在《银翼杀手》中已经展现得非常充分。在其中哈里森福特的角色非常有趣,他是个冒冒失失闯进了神话的人类,至少他认为自己是人类。名义上他是主角,但就和约瑟夫•K一样,在这个自己实际上并不了解的世界里,自认为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直至看到独角兽折纸才彻底明白过来(哈里森•福特对自己角色的不认同,在电影之外使这种戏剧性上升到了顶点)。当他认为自己是人类的时候,他像复制人一样不问因由地执行命令;当他发现自己是复制人时,反而找回了自由意志,这是个相当妙的反讽。“比人类更像人类”,原因是复制人更明白那条边界所在。
        但《银翼杀手2049》中,展示的是个后《失乐园》结构:由于不再由人类垄断,“应然”就成为了个千疮百孔、“各自表述”的东西。警察局上司对K所说的是“你阻止了一场战争”,但为什么不能有战争呢?人类采取的是种鸵鸟似的、对矛盾视而不见的态度,他们既歧视、利用复制人,心里又知道,他们与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显著区别——除了“不能生育”这件事而外。警察局的“应然”是“人类不应有冲突/战争”,华莱士公司的“应然”是“人类应该占有星星”:你也许能看出来,在《银翼杀手》中,人类的想法也只是“人类不该奴役人类”,而不是“人类该奴役复制人”——对于“复制人该怎样”,人类的回答一直是“人类该把头埋进沙里”。洛伊的愤怒主要来自于这种在“应然”上的被遗弃感:他们被当做物制造出来,被当成苍蝇一样拍死,即使他们如此强大、美丽,人类也根本不关心他们“应该如何”。对他们问出这个问题的恐惧、多于对他们实质威胁的恐惧,才会产生出“退休”这个掩耳盗铃的隐语。不过他们不理解,这也正是人类对待自己同类的一贯方式——问题并不出在他们是复制人,“不应”与人类有同等“权利”;问题出在“实然”上,即他们还没有“事实上”拿到同等的“权力”,没有形成稳定的、不会颠覆整个人类秩序而只是从人类利益上切蛋糕的能力,以强迫人类正视他们。在《2049》中,复制人仍然纠结于这个“应然”的问题,尽管生殖力问题与繁殖能力这个“实然”相互缠结,但“比人类更像人类”,仍只会让他们显得“不是人类”,而非让人类自惭形秽。使人类退缩的,只有他们这支势力的真实存在而已。如果认识到了真实情况,那恐怕是一个会让他们发疯的真实。
        事实上,过着群体生活的复制人,无论银翼杀手、反抗军还是公司的奴仆,无一例外,都持有尼采所说的“奴隶的道德”:他们必然纠结于自己“配不配做人”的问题。只有他们中个体行动的——最好的例子莫过于连锁6型们,才有一刹那被迫而得的“主人的道德”,也就是说,和人类一样的自我中心和不问而得的自由,但他们又注定不得善终。和人类一样,他们出生于组织性的世界,但并不像人类般具有如此强大的遗忘能力,自欺欺人的能力,精神错乱的能力,以至于能在组织性的重压下发展出坚强的个体。
        作为银翼杀手的K,对于自己的暧昧身份,采取的是种极其基督教的对应方式:“我”甘于自己受到的歧视、压迫,坚持捕杀自己的同胞。“我”甘于自己的孤独,Joi是“我”的倒影,她比“我”更像一个人类,“我”甘于只是持久地凝视她,毫无希望地接近她,并由“她”说出“我”的身份不该说出口的话。“我”相信人类的高贵,以至于忽略了其中的大量矛盾,即使他们辱骂“我”,让“我”去杀一个孩子,一个完全是人类的孩子。K,或者说Joe,或者说,Joseph K,他是人性的爱慕者。在他的认识中,复制人与人类的差异是位格上的差异。就像约瑟夫•K永远无法抵达审判和城堡的实质那样,Joe也无法抵达人类的实质。但他原本是甘于这个事实的,直到这种实质仿佛不请自来地敲响了他的门,对他说“你就是弥赛亚”的时候,巨大的悲伤降临了他,因为他并没有相应的资质去对应这过于沉重的命运,这命运只用一根小拇指就可以颠覆他原本过于虚幻的、竭尽全力才能为自己制造出一点点重量的命运。然而这扇门几乎是马上又关上了,像那个“邯郸学步”的人一样,他现在什么也不剩下了,他跌坐在那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而他的同胞们,那些想要取代造物主的造反的天使,和造物主本身一样,让他去干同样的事:杀人,用同样的口气和类似的理由:群体,“我们”。
        是的,“这种耻辱将长留人间”,但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没有父亲,没有上司,没有同伴,没有恋人,没有倒影,没有信条,不是人也不是复制人,他可以顺其自然地去做自己乐意做的事:推石头。与连锁六型们充满尼采式的生命欢乐与毁灭悲伤的简单肉体正好相反,这具肉体现在是完全理念化的,是失去了一切“应然”与“实然”支撑的,人性的“道成肉身”。他躺在落雪台阶上的幸福,与旁观者的悲剧感是完全隔绝的,是一切好莱坞老套英雄形象的提纯和升华。他躺在那里,揭示出一种基督教文化核心的自闭症:人性在说话,而人注定永远听不到。

 短评

这不是商业片啊,这是碉堡了的文艺片啊!维伦纽瓦用最擅长的慢性把雷德利·斯科特的邪典完全磨成了自己的东西。故事并不复杂,甚至比老版少了点哲学意味,但呈现的废土美学震得人七荤八素叹为观止!越慢越好看,慢性出诗意,高潮你麻痹!163分钟真~~~过~~~瘾~~~

7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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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复制人,后来以为是天选之人,最终只是个局外人……如此经历便是“人”了。

8分钟前
  • 良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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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消費大街上亞洲文字舉目皆是,但那個城市一張東方臉孔都沒有。心靈依歸的上好文化仍然是那個good old America。女體的物化與操控仍然是這類片種的必備元素,憤慨的呵欠。(我們鮮少看見赤裸的男性人工智能,身體被人隨意玩弄殘虐。)要平權,務必以槍枝浪漫革命?對運動的想像仍然蒼白。

9分钟前
  • 何倩彤
  • 还行

奥斯卡大叔应该跪着把摄影奖给罗杰·迪金斯递上。

12分钟前
  • 云中
  • 还行

简直科幻版海边的曼彻斯特,“我的女友住在U盘里”也太惨了吧。不过这场年度憋尿大考验我还是输了!Shame on me!

17分钟前
  • 王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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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令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上一部角色中跳出来,看见钢琴都要上去按一下……

21分钟前
  • 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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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暗,很慢,很不一般。好莱坞还有这种抛弃主流爆米花观众的玩咖,我服。喜欢的几场戏: 1、高司令多重曝光玩3p 2、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3、北京雾霾立了大功,不给LA任何机会 4、沙尘暴城放大四倍抬高四百米致敬老版银杀 5、杰瑞影音光控室戏耍老狄克 6、待续

24分钟前
  • 木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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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冷靜和克制的人才懂浪漫」。有生之年能等到維倫紐瓦+狄金斯一起拍三體嗎?(沙田UA)

26分钟前
  • 夏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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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局很小,气势很宏大,剧情也很简单,然而讲的很复杂。说真的这个导演去拍攻壳多好……

28分钟前
  • super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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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体触摸到雨滴,废土生发出黄菊,复制人可以生育,这是你见证的奇迹;陨落前冲上去说的我爱你,浓雾里黄蜂纠缠的手臂,穿过漫长时空烟尘的对望,这是你感受的奇迹;暴雨在窗上逆行,微雪融在手心,傀儡有了灵魂,这是你经历的奇迹。在温箱里尽情想象,于记忆里放肆寻觅,见过了奇迹终于可以了此一生。

32分钟前
  • 西楼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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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把故事说清楚,反而显得笨拙,丢失了点原作那样的韵味。但同时又出色的对原作主题进行了延续和更具时代性的探讨,在超级英雄电影横行的好莱坞逆流而上,节奏如此之慢高潮戏场面如此之小却释放出了维伦纽瓦和迪金斯合体的最大威力和魅力,有几场戏值得入选任何人任何媒体的年度最佳电影瞬间。

35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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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36分钟前
  • R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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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耗费了太多时间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去寻找自我的灵魂 我们连理解自身都做不到 却想要触手未来 去挑战自然 或许生命本身 就是去闻一朵破碎的黄花 去触碰拍打着翅膀的蜜蜂 让烟雾从身旁飘过 让雪花在手心融化

39分钟前
  • MR.Char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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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大于内容的视觉系科幻片,与前作一样都是渐入佳境,存在主义,废土美学,人类之渺小,情感之虚妄,思想维度高级。适合都市白领禅修净心,重新看待世界。

40分钟前
  • shining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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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部适合约会和朋友谈资的娱乐爽片,因为它有一种宗教般的肃穆、宏大、缓慢和沉重,但这应该是一部二十年后你会跟你儿子吹逼说:“爸爸我当年可是在电影院看过”的电影(是的,就像三十几年前那部银翼杀手本尊一样)

43分钟前
  • 黄青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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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时刻感觉像塔科夫斯基在拍银翼杀手,但归根结底维伦纽瓦只是故作深沉,相比163分钟片长和视觉上应接不暇,文本简单明晰到过于单薄,更不可能创造出前作过度繁冗的解读空间。不过仍旧是对得起前作和粉丝们的优秀年度之作。好莱坞对这个艺术片导演如此放任地重用在今天大环境真是匪夷所思。

45分钟前
  • Peter 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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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部的存在主义,思考人类与复制人之间的界限,到这部变成人类之子的议题,“繁衍=希望(界限)”,以及父与子的命题之类,不免还是有点禁不住细想了。其实福特那个角度更值得好好拍一部的,谁知道Deckard在三十年间手握这么大的秘密却不能去寻找,是如何在漫天黄沙中度过漫漫长夜的呢

46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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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伦纽瓦又一个被封神的导演,21世纪最好的电影续集。电影从第五分钟开始就已超神,在接下来的近三小时里犹如神游太虚,这将是科幻迷一辈子都会魂牵梦绕的电影,罗杰迪金斯不拿奥斯卡简直天理难容。电影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扩展,本质上却是一部原创电影,这使得本片既「银翼杀手」又不「银翼杀手」。 @2017-10-05 12:11:19

51分钟前
  • 天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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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半,文艺科幻大片。维伦纽瓦迄今最成熟的一部作品,将他的风格化融入科幻剧情当中,废土与神秘。罗杰·迪金斯大玩烟、雾与剪影,影像与配乐都很强烈。超巨大的建筑物带来强大的仪式感,让整部电影更具神秘主义,还有仍然觉醒式的剧情。近些年太少见的严肃科幻大片。杰瑞德·莱托戏份不多,却很亮。

56分钟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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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走出影院,竟然久违地下起了密雨。

57分钟前
  • 离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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