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想说,我不反对“彩虹”,但是也不支持。 这部电影,看完给我了两个思考。一个是原来同性恋爱是有很多种,可能是gay,也可能是跨性别者,比较复杂;另外一个是电影后半段给了另外一个视角,那就是“彩虹”背后的家人,他们的反应是什么,平常我们好像不太关注这个点。 电影里面一共出现了四个“彩虹”,分别是男主、摄影师、新加坡小男生和老戏子。不得不说,除了摄影师死了,其余三个人结果还都挺好的,刚好他们三个人就代表了人的一生,青年—中年—老年,也暗示时代在进步,人的观念在进步,年轻一代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取向,而没有什么顾虑(当然影片中也说了他的困惑,但不是特别严重),我觉得这是影片最大的贡献!另外,多说一句,惠英红演技爆表,完美展示了一个“彩虹”背后的家人的痛苦,她也是电影最后唯一的一个悲剧角色。 剧情层层推进,用衣服这个道具,让男主最后蜕变了出来,完成了他一辈子的心愿,没有惊喜其实。 最后,我还是很喜欢港片这种质感的,真实又魔幻。
2018年的华语酷儿电影也算是两岸三地齐开花,波折五年被删改审查不知多少遍的《寻找麦罗》终于与观众在大陆影院相见,《谁先爱上他的》成为了台湾电影年度话题之作,香港的跨性别题材电影《翠丝》也在最后时刻姗姗来迟。但是观赏完全片,《翠丝》和以上两部作品相比,既无法让观众满意,也没有超过它的同类们多少。
影片立足个人角度,从家庭场域中出发,又试图向社会层面延伸,去探索一个中年男跨女性别者的身份认同问题。在酷儿题材的子类型中,可以与之进行比较的是台湾2017年的电影《阿莉芙》。但《翠丝》依然不能摆脱传统酷儿电影对跨性别者易装的奇观化展示,而且创作者将情感倾陷在肤浅的自我纠结与自我感动中,使得矛盾冲突停留在虚假的想像性解决层面。不得不说,这样一篇明目张胆、在规范框架下的命题作文,其完成度之低,令人咂舌。
影片作为目前香港酷儿电影强手集结、通力合作之后的成果,更让观众觉得作者们此次发挥失常。《翠丝》的监制、编剧舒琪(原名叶健行)作为从本土粤语电影研究的影评人转型成为致力于同性题材电影的导演、监制,凭借着《虎度门》《基佬四十》成为了香港酷儿电影创作的领军人物和第二代作者电影的代表。而影片导演、编剧李骏硕,虽然《翠丝》是他的首部剧情长片,但拥有剑桥性别研究硕士背景的他,连续两年入围香港“鲜浪潮”国际短片大赛,并凭借《浏阳河》摘得“鲜浪潮大奖”和最佳导演。此前,李骏硕本人还在钟德胜执导的男同志片《看见你便想念你》里饰演男主角Kevin。因此,《翠丝》作为香港第二代电影作者和新生代“鲜浪潮”导演通力合作的影片,在两人将各自创作轨迹交叠后,留下了共同的标签印记:异乡离散、粤剧名伶,以及酷儿群体生活状况。另外,影片的美术张蚊也是香港酷儿奇情片代表云翔导演的御用美术。
《翠丝》全片最出彩的人物当属跨性别角色粤剧花旦 “打铃哥” ,熟悉舒琪的观众一定联想到了他的经典之作——萧芳芳主演的《虎度门》——讲述粤剧名伶冷剑心中年时在家庭事业上面临的双重困境,其中也涉及了同性议题。所以,《翠丝》其实是舒琪在多年后,对《虎度门》主题的另向延伸。与冷剑心不同的是,袁富华饰演的“打铃哥” 作为一个跨性别者,是借由舞台上旦角的女装扮相来实现对自我女性心理身份的认同。他在打工的酒楼进女厕蹲便被打后,唱着 “我本是女娇娥,恨天生作男儿汉” 向后生仔们坦白出柜,这句唱词又勾起多少观众对程蝶衣式 “不疯魔不成活” 的怀想。诚如大雄日后所言,在他那个年代,可能连 “跨性别” 这个词都没有,但是依然不能剥夺跨性别群体生而为人、正视自我的权利。
在李骏硕的首作《浏阳河》中,便涉及到陆港身份与两地差异的问题,他让女主角嘉嘉哼着粤剧经典《凤阁恩仇未了情》出场,一个来自湖南的底层性工作者。《吊吊捹》用跳脱的校园青春类型来延续其对性别议题的关注,顺带逗弄着年轻人对体制的叛逆神经 。他继《翠丝》之后的作品《浊水漂流》则讲述一位越南难民在香港的故事,同样带着异乡离散的印记。这些创作点在《翠丝》中有了一个集中体现。主人公佟大雄早亡的父亲,在年轻时的他与友人三言两语的攀谈中,带出其父战后来港的大陆背景。而大雄的中学好友、性启蒙对象阿正,后来成为了漂泊异国、死后才落叶归根的他乡客。他的骨灰要被同性伴侣带回香港洒入香江,成为了影片事件的起因。
《翠丝》有着一个好起头,散中段,烂收尾的剧本,故事发展让之后的观众情绪一路走低、直线下滑。过度渲染拖延时长和避重就轻简化矛盾是《翠丝》在讲故事层面一泄千里的两大罪状。
影片的前四十分钟是有趣的。两段时空交叉开叙事线,既让往事的幽灵苏醒,也让主人公蠢蠢欲动的念头有了爆发的可能。故人 “归来” ,前辈重逢,一个是情欲对象,一个是同类群体,大雄性别觉醒的两大要素集合在一起,敲开他的 “柜门” 只是时间问题。而承担着 “唤醒者”这一直接功能的角色阿邦——将阿正骨灰带回的同性爱人,也已经和大雄站在了一起,主人公的使命,就是完成自我性别身份认同。
除了不紧不慢地人物背景铺垫,影片还向观众抛出了一些问题和线索,这些问题指向了家庭和社会两个层面。作为一个 “深柜” 的中年跨性别者,大雄最难以跨出的一步是向自己的家庭 “出柜” 。在 “维稳至上” 的东方传统伦理价值里,大雄深知自己的跨性别身份对家庭意味着什么。“人言可畏” 四个字,永远高悬于中国人的头顶。他的妻子安宜是中国传统婚恋观的卫道者,妻子名唤 “安宜”,谐音 “安逸”,在国人的传统观念里,一个家庭的稳定和谐是最重要的,哪怕内部已经劣迹斑斑、千疮百孔。安宜会因为家里的女佣在外拥有性关系而想解雇她,面对在外招蜂引蝶感染性病上身的女婿也力劝怀孕的女儿不能堕胎不能离婚。“离婚的女人一无所有,今后怎么做人?” 这样的话,在内地人听来过分耳熟,所以这么一看,香港社会的普世价值,与大陆也并无二致。第一段同时包含着家庭的代际冲突问题,血性激进的儿子立贤批判母亲的阶级歧视是社会不公的源头, 他也反对姐姐与姐夫维持着无爱的婚姻。刺青师女友也向观众表达着独属于年轻人的身体宣言:身体是自己的,因为喜欢,所以将身体当做画布把每个阶段的自己纹在上面——年轻一代对身体自由的控制权和表达权。所以,影片在第一段埋下的关于东方传统伦理的婚恋背景,是线索完整、逻辑清晰的。但后面的情节,开始让影片陷入窘境。因为创作者选择了一个 “繁杂” 和一个 “简化” 。
从 “打铃哥” 向大雄送出玉观音,主角开始正式踏上自我探索之后,影片却走向了乏味地说教和失控的放纵。阿邦作为功能角色的说教感之强烈,已经溢出了银幕。作为外来 “闯入者” 的他,仿佛代表着西方远道而来的启蒙者,用先进的开化的思想重锤将混沌封闭的 “东方柜子” 敲个粉碎。可影像创作中最不重要的就是语言。而阿邦从头到尾都在念叨,都在进行着爱与平等之宣言。创作者把两个跨性别角色变装视为影片的华彩段落,做了着重处理,你不能否认这个解放天性的段落对于主人公成长的重要性。但是,你不能无视电影作为90、120分钟艺术在物理时间上的限制,而对某个段落进行极致扩张。如果合理的话,加上后面部分可有可无的剧情,《翠丝》应该是个标准的90-100分钟作品。配合着背景音乐,影片放肆渲染、释放情绪,通过大量的氛围慢镜企图放大情感细节,带动观众神经。但观众只想说,化妆我看够了,跳舞也看够了,我知道你们很感动,但麻烦请快进。影片在此处开始,丢掉了叙事目的。
大雄在慌乱中看见了儿子立贤站在人群中错愕地看着他,由此才带出大雄跨性别身份与家庭的正面冲突桥段,把故事线终于拉回来了一点;好像在说,如果没有这次 “巧合” 的偶遇,可能大雄还要好久才跟家人坦白,那故事线不知又要延宕到什么时候。在之前的段落里,影片的主次要矛盾都在退后,家庭矛盾、社会议题、代际观念碰撞全都消失不见。代之的是反反复复的自我纠结、自我感动,若说这是为影片主人公的个人认知让渡,我尚且无话可说,但是后面情节的处理才让人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前文让影片从家庭环境中突破,指向社会层面的 “同性伴侣骨灰安排法案” 在完全神隐的状态下轻松解决,匆匆出场又消失的 “女婿” 角色仿佛只是为了批判一下这类花花公子,那这个人物的作用仅仅是为了挑起家庭内部不和谐?那这个不和谐说到底和主人公的性别成长也并没有多么直接的关联。若创作者硬要说这种酷儿群体社会议题的背景化处理是为了更好地将注意力聚焦在家庭和个人层面,那也是可以的,但随着影片出现了两个“七个月后”的字幕卡时,对不起,这是不能容忍的叙事 “摞挑子” 行为。一段又一段的时间空白直接规避了核心问题,大雄如何在绝望地自戕后与家人相处,每个家人如何面对他最决绝的人生改变,他又是如何接受朋友们的帮助、医生的帮助正式走上变性之路。编剧为影片按了快进,交给观众去脑补角色们各自挣扎的过程,直接给你看一个所谓的 “和解” 。既然没有足够的想象力无法让故事进行下去,那为什么要起草这样一个以家庭为矛盾核心的剧本呢?观众最想看的东西竟然被完全省略,这,就是不负责任!
再次强调,无论是什么题材的影片,不要遇事就 “想像性解决”,蒙太奇那么有用的话,大家都活在电影里好了。更何况,《翠丝》连《谁先爱上他的》那种为了缝合感情逻辑的交叉剪辑都免去了,直接就是 “七个月后” “又七个月” 的美妙大和解。这样看来,《谁爱他》最后段落的剧场大团圆,突然顺眼了一些,当然,也就那么一些。
很多人拿比利时跨性别电影《女孩》与《翠丝》相比,认为两部影片有很多层面的相似性,特别是接近尾声的自戕行为,都代表着跨性别群体对于自我改变过程中精神延伸至肉体层面的不可承受之重。但是必须强调的是,两部影片的关注重心和落点,根本就不一样,不能因为同作为跨性别题材,就都一定是、必须是最后痛苦到崩溃,然后男跨女都要 “挥刀自宫” 来完成殉道,错了。《女孩》开篇便为观众塑造了一个友好温柔的大环境,让观众认为Lara作为一个跨性别孩子已经足够幸福,但这么设置的目的是为了让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于主角一个人身上。或者说,她的身体上。然后影片开始围绕着Lara超龄练习芭蕾舞展开,用严密的身体性别关系去探索主人公在变性过程中所承受的训练负担的煎熬。身体——性别这一对意象在《女孩》中是同体共生的,它们从头到尾都交缠在一起,摄影机从头到尾都在凝视着 “女孩”,观众被邀请跟随着主人公一起凝视她的身体,这是一个完全向内的探索。所以最后女孩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她需要爆发,她一直是那么内敛隐忍的人。那一挥刀,才真正具有了强大的悲剧美,影片的视听逻辑和主题便完美契合。
但回头来看现在的《翠丝》,就是一个四不像的畸形儿,那一挥刀,挥得多么肤浅而故作姿态,好像在主人公的痛苦里,只有加倍的肉体痛苦才能真正放大这种痛。这种为了释放信号而 “需要” 的 “需要” ,其实不是真正的 “必要”。只不过是创作者觉得人物此时需要一个 “受难礼” 罢了。这是没有严格叙事逻辑,也没有完整视听逻辑支撑的无意义 “殉道” 。因为创作者想要的太多,他们既想在影片里呈现个人的挣扎,又要讲述家人的情感羁绊,同时还想去做社会层面的讨论,野心很膨胀,但是故事完全无法支撑这么多的取向。所以,《翠丝》本来能做好的东方家庭伦理层面的东西被中途抛弃了,最后沦陷在主人公的顾影自怜里,浪费了一个很好的文化切入点。是为影片最大的遗憾。
影片的情节安排,自然留给次要演员(妻儿女)的发挥空间就十分有限,既然大段的时间留给了主人公的向内探索,影片却没有因此出彩,说明 “黑哥” 姜皓文的表现也无法让我们满意,刚拿到金像奖最佳男配的他,由于角色画风的差异,让人免不得出戏。这就难怪影片在金马奖同时获得了最佳男女配角的提名,拿到了男配的奖项,却落空了男主提名的原因。因为演员并没有那么的适合,也没有诠释地那么完美。
在对跨性别角色的影像展现上,《翠丝》依然遵循着翘翘兰花指,声音细细嗓的传统做法,这在性别运动已经步入新阶段的今天看来,确实有些古板,也流于标签化。当 “打铃哥” 和大雄化上女性妆容,穿戴成女性模样,无论影片里的角色说着那有多美,观众依然知道,这不是一个跨性别者的真实美,这本质上还是一种吸引人眼球的浮夸妖艳的异装衣服。你就是不能理解打扮成女装去夜店的大雄为什么一定要戴一顶亮粉色的假发,手上要戴那么多亮闪闪的配饰;而且在后面大雄洗澡自戕时,他手上还戴着,这是一种坚持自我的银幕宣战吗?这样的画风,就像停留在上个世纪的异装怪奇秀里,是一种属于舞台效果的装扮质感。
在日本跨性别剧集《女子的生活》、智利电影《普通女人》以及电影《女孩》里,国外创作者们向观众很好地展现了跨性别者装扮的日常化。就连《阿莉芙》里异装的陈竹昇,也因为演员本身瘦弱的外形条件使得异装之后的他带有着一种别样的美。《女孩》在人物形象的处理上表现得十分巧妙,通过开篇段落长达半个小时主人公完全女性化特征的展现, 让观众走进编导者预设的性别圈套里,在观众完全接受了Lara的女性美之后,再揭露她复杂的生理性别,这是一种温柔的方式。让人们在惊叹于Lara身上蕴含着本质的女性特征后,自然地产生一种善意的悲悯,这种柔化的注视带着先发的关怀因素,使得接下来的这场凝视活动不带有过分强烈的侵犯性。
作为跨性别题材的影片,《翠丝》没有摆脱人们对于跨性别群体的猎奇心态。异装二人组艳冠舞池的 “华彩段落” 还是暴露了创作者不太高级的审美与立意出发点。这样一出人性挣扎的话题戏剧,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贴上了媚俗的标签。
不过《翠丝》在华语酷儿电影里依然十分珍贵,影片讲述的群体还是一块未经开垦的荒凉地,华语实践者寥寥。但对阅片量广博的观众来说,《翠丝》在故事层面还是影像层面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在欧洲、拉美都已经开始对酷儿群体进行 “去酷儿化” 的平凡叙事时,华语电影人还在着力展现着跨性别者的 “不一样” 和 “想要不一样” 。这是明显的差距,也留给创作者们留下了进步的空间。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期待一下中国导演相梓与西班牙合拍的讲述同妻家庭故事的影片《再见 南屏晚钟》。作为入围柏林电影节全景单元,并最终斩获泰迪熊奖评审团奖的中国影片,我们有理由相信,2019年的华语酷儿电影,会更好。
陈好康
2019.03.15
佟大雄跟店里的伙计道了声歉,说“今天有点迟到了”,又嘱咐说,他老婆的外甥等下过来配眼镜,到时候打个折。之后才攀着梯子走进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不过一间阁楼。他每天都会在这里为自己换上一条女士内裤,回家前再换回来。
有时也会穿女人的胸罩。
玫红色,蕾丝边,罩着一层薄纱,连着吊带袜子一套,都是下班时候路过买的,小票也顺手掖进了西装口袋。哪知被老婆翻出来,一张张码得整整齐齐递给他,问,“你不喜欢女人的,对吧?”
“放心,”佟大雄端正了坐姿,深吸一口气,“我不是gay,我没问题。”
他当然不是gay。
中学时,他喜欢一个叫阿正的男生,但在他所有关于阿正的性幻想里,自己始终是个女生。
电影叫[翠丝],片名来自佟大雄变性以后的名字。除他之外,里面还有一名同性恋、一名双性恋和一名跨性别者,是香港影史极其少见的LGBT题材。
尤其袁富华扮演的打铃哥在茶楼跑堂儿,因为进了女厕而被客人大骂“非礼”,遭其拳打脚踢。
少时的佟大雄和阿正都很疑惑,为什么不用尿兜?打铃哥气急,“我怎可以站着小便呢?你们还年轻,怎么说都不明白,其实我是女人来的!”
说完一阵沉默,而这种沉默不像金,像箭。
紧接着,打铃哥唱起粤曲,“我本是女娇娥,恨天生作男儿汉”,没两句,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凭借此角,袁富华摘了第55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又拿了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提名。
尤其后者,实在难能可贵。因为在香港,LGBT一直是个冷僻且保守的议题,连喊出来都没有机会。
所谓LGBT,取自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和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首字母,是性少数群体的统称。
80年代没有这个统称,香港影评人林迈克与友人聊天,灵机一动,创出以“同志”来称呼这一群体。
剧作家林奕华率先响应,在1989年创办电影节时,以“同志”命名,指代非异性恋者,取其“共同志向”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之含义。
“同志”一词因此兴起,在香港迅速传播开来,安身立命。到90年代初,又在台湾地区通用流行。
可惜发展历程远不如取个称呼这般容易。
1978年,香港外籍督察麦乐伦结识了一个叫刘伟堂的华裔青年,几次侵犯他未遂。刘伟堂忍无可忍,向友人提及此事,刚巧友人的父亲是退役警长,便征得他同意,向警署举报。
1980年,警方检控麦乐伦8项粗犷性行为罪。2周后,麦乐伦被发现死于警察宿舍,身中5枪。
因涉及外籍人士,此案在当时社会掀起极大风浪,英媒更是大篇幅追踪报道,舆论压力锐不可挡。港府别无他法,成立调查委员会,前后共110名证人出庭,最终裁定麦乐伦死于自杀。
一种能让自己身中5弹的自杀。
在此之前,香港的同志大多只顾吃喝玩乐,“不问世事,政治冷感”,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们通常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流连于公厕或者尖沙咀海运商场,“于抬首敛目之际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愿者上钩”,谓之“渔塘文化”。
那时我们哪有这么多理想,哪里会想到尊严、身份认同、平权啊婚姻啊,过得一日得一日。
直到麦乐伦五枪案发生,才如梦中惊醒。
他们决定采取行动, 推动“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要求修订同性恋法例,“了解同志生活面貌”。
1983年6月,法律改革委员会公布“有关同性性行为之法律研究报告书”,建议对于年逾21岁之男性双方同意私下进行之性行为活动,法律不予追究。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以蔡元云医生为首的教会势力提出强烈反对,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疾病,需要治疗。更呈交了一份“反对同性恋合法化”意见书,批评香港法律漠视民意和公共卫生。
玛丽医院也开始以电击手法治疗同性恋者,比如给他们(男)看肌肉男的照片,使之产生性幻想,然后电击之。若看性感女士的照片,则可避过电击。
就这样,多年来一直活在地下的香港同志,面对家庭选择“Don’t ask, don’t tell”的香港同志,一夜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开始迎接世人正式的斥责。
才发觉香港原来人人恐同,包括电影里的角色。
特别是1990年,港府以31票对13票通过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之后,电影的恐同症状愈加明显。
如[亚飞与亚基],张学友举手投足阴柔异常,偎在梁朝伟怀里打毛衣。袁咏仪则是个穿男装、拥女友的蕾丝边,遇上梁朝伟,竟奇迹般由弯变直。
再如[姊妹情深],梁家辉扮演的同性恋者在和袁咏仪一夜缠绵后,发现自己原来是直的。
同样的套路也出现在[神探磨辘]和[风尘三侠]中,前者是一对女同为一个男人变直,后者是女里女气的大男人讨不到老婆,后来结识一男性友人,才发觉自己是同性恋者。当然最终又变了直。
可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男同不等于娘娘腔,女同也并非男人婆。
港片这种通过性别调换将同性关系处理成异性关系的模式,或可说男女角色扮演的同志关系,甚至掰直的情节设定,都是对同志的误读与消费。
直接导致香港同志电影节已经举办了几十届,依然有人在说,“哪有什么同志电影!”
周华山也在1995年于《同志论》中写道,“港片展现的同志景观,绝大部分以异性爱独尊的态度处理,用异性爱的标准诠释非异性爱的行为。”
说白了,就是异性恋霸权。
不仅如此,对同志群体的妖魔化也根深蒂固,比如[唐伯虎点秋香]中不男不女的如花,[倩女幽魂]里雌雄同体的树精姥姥。
很快就有人质疑其中的同志成分,甚至在2008年举办了一场“香港假同志电影节”,将同志电影分三个单元放映:瞬间变直、变态杀手、不得好死。
主办人还说,“我觉得那些标榜是同志电影,但却呈现出差劲典型化的片子,其实是恐同的。”
直到1997年以后,港府设立“平等机会资助计划”,促进不同性倾向或跨性别人士享有平等机会,又编制了《消除性倾向歧视雇佣实务守则》,同志电影的境况才有所好转。
先是[自梳],刘嘉玲和杨采妮在战乱之中彼此相守,感情渐渐超越了友谊。后来二人失散,得知下落后又一路寻去,“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她?”
后是[美少年之恋],冯德伦整日流连于公厕,是与老男人做肉体交易的Money Boy,却爱上天然干净的吴彦祖,“你是Gay吗?如果你是,我就是。”
大大改善了同志形象,女性角色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男人婆,男同性恋也从变态佬变得温文尔雅。
但这种改变就像当年港府投票通过了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一样,只会挑起民众更多不满。
若是暗地里,不会有人说什么。摆到台面上,岂非给了民众一个光明正大歧视的理由?就像法律给了黑人平权,等于让他们被“正式合法”地排挤。
果然,2000年,加拿大同志电影[比巧克力还甜]在香港地区上映,却因为海报上两少女裸背相拥而被评为三级淫亵。
2006年,香港电台在合家欢时段播放了一档叫《同志·恋人》的节目,是男同曹文杰的访问,却收到观众投诉,认为其不适合在合家欢时段播放。
2017年,艾玛·沃森主演的[美女与野兽]真人版在港上映,因是童话故事,被评为第一级。
谁知迪士尼加入了男仆爱上男主人的断背情,引得家长团体十分不满,认为会教坏孩子,遂发起签名活动抗议。短短24小时便有超25000人支持。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不少“基友好”的港片漏网之鱼般上映,如[蝴蝶]、[游园惊梦]、[春光乍泄]。
何宝荣后来总是想,他和黎耀辉之间的裂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那盏灯,那盏坐在床头柜印有伊瓜苏瀑布的廉价台灯。
后来他们开车去旅行,摊着一张地图,想找到灯罩上那块瀑布,结果迷路、争吵,最终分手。
再见面时,黎在酒吧做服务生,穿黑白西装,看见何被人打,嘴角泛肿。遂带他去医院,听他沉默,听他再一次说“黎耀辉,不如我哋由头嚟过”。
可是,香港真的比从前更接纳同志群体了吗?
若当真如此,为什么那年金像奖,[春光乍泄]得双男主提名,评委一致认为梁朝伟该得影帝,理由可笑至极:梁不是同志,却把同志演得惟妙惟肖。
照这种逻辑,张国荣身为同志,演了这么多异性恋角色,岂非年年都要得影帝?
又或许真如黄霑所言,张国荣有“体育精神”,不计得失。每次“劲歌金曲”颁奖晚会,他即便知道自己没有获奖,也还是会出席、签名、鼓掌。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不计较这些认可,只知他生前严重抑郁,病发时“浑身的肉都要撕开”。
所以你看,[翠丝]能获金像奖提名,多难得。何况被提名者在片中扮演的是一个跨性别角色。
谁能料得到呢?仅仅在8年前,一个化名“W小姐”的香港居民,因出生证明上写的是男性,到婚姻登记处与另一男子注册结婚遭拒,不服上诉,却得到“在物种上不算女士,没有生育能力”的侮辱。
几经辗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在终审法院以4比1多数,裁定变性人有结婚权利。
因此,无论[翠丝]最终获奖与否,有提名都比没提名好得多。因提名给予了观众一个可以讨论的空间,哪怕是负面。如果连提都未提,何谈讨论?
片中还有一条关于同性恋的故事线,阿邦带着老公的骨灰赴港,却被机场拦下,坚持要扣留骨灰,因香港不承认同性婚姻。还有个人看热闹一样,说没见过基佬的骨灰,要阿邦打开给他们看一看。
后来,阿邦在酒店痛哭失声,“为什么一定要出动律师、议员、记者,我们才能讨回一点点尊严?”
为什么呢?我答不上来。
当年林夕写给黄耀明一首《爱色》,说“遮遮掩掩不算爱吗/光光采采先算爱吗/灰灰黑黑不太好吗/缤缤纷纷先刺激吗/一深一浅不会衬得壮丽吗”。
一连串反问,都是为回应开头那句独白,“无理由搅到要遮遮掩掩。”
可是尽管社会民意对同志议题的讨论度增加,尽管到2017年支持同性婚姻的香港市民比例已达到50.4%,港府在立法上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像这些年的努力统统白费,像又回到未成年最无助的时候。而所谓的同志电影,不过是为维持表面的和平。这种和平,也不过是一种短暂的幻觉。
2013年,皮尤研究中心就“社会应该接受同性恋吗”一题对39个国家展开问卷,中国的接受度为21%,排名仅高于撒哈拉以南地区和穆斯林国家。
2018年,中远集团主席施永青在《am730》专栏中写道,“平权运动分子应该适可而止。”
2019年,两对男同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香港地区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后无疾而终。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弱势群体。
而我定下这篇文章的标题时就应该想到,正如女权的终极意义是男女平等,真正的同志平权,是在性别上去掉特殊化,是不再有文章标题特别圈出“同志”二字,不再有电影节标注“同志电影”。
看不出来没有关系,这本身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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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姨太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年少时暗恋过的阿正,成了男主大半生的精神爱人。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像行尸走肉般生活了三十年,从未敢直面内心的自己,直到阿正离世的消息,唤醒从前的记忆,唤醒了自我。50岁的男主敢于面对一切,重启人生,这一点在影片中转折的很没有说服力。
电影打动我的,一是他终将秘密说出后,铠甲褪去,娇嗔掩面的那个笑容,似少女般纯净;二是术后看望母亲,母亲抚摸她的长发说,是崽也好是女也好,都是我生的是我的孩子。他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委屈的小姑娘。
影片结局近乎完美。
我更中意的是前半段男主的隐忍,克制和无奈,——那才是我们普通人捱着生活的日常,背负着秘密的人更辛苦罢。也盼着余生中的哪天,潮湿的心能见见阳光,哪怕很短暂呢。阿正,你说。
再扯两句,近来看了《爱情神话》和这部《翠丝》,都是关于中年人的爱情和人生抉择,导演居然也都是很年轻的导演,可巧也都是用当地方言配音,调子缓慢的,生活气息看似淡然却浓郁沉密。怎么就无端迷上这种原汁原味的方言电影了呢。上海话也好,广州话也好,每个面色匆匆的市井小民内心都有着努力生活的勇气罢。
整体来说是很喜欢的,几个角色都有点意思,明显感觉到编剧和导演在细节上很用心。开头很棒,中后段我开始分心了,本期待大雄和亲友们有更多的互动和讨论,或多或少呈现了,但是浅浅一笔带过,有种工具人的感觉。可能是前面的铺垫太有感染力(我从18分钟开始哭),形成了落差。到了片子结尾,生出了“这是一出童话吧”的感觉,有种太顺利了的感觉。虽然剧情上也交代了翠丝的不易,然而缺乏真实感。最期待是看到翠丝的家人和朋友从得知到最后接纳/不接纳的部分,这段恰好是最轻的。看到是第一部作品,还是很值得鼓励的,能把故事说清楚还有感染力,已经胜过多少电影导演呢。
《翠丝》是中国第一部跨性别题材电影,
入围了今年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并获金马奖最佳男、女配角提名。
这是一部中国版《丹麦女孩》,
主角是一个50岁的中年男子,有妻有子,
突然有一天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变性,
掀起轩然大波。
《翠丝》的导演李骏硕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演员却都是香港电影圈的资深大拿:
姜皓文、惠英红、袁富华。
华人社会的跨性别议题,
自此走入人们的视野中。
导演说,“其实整体的社会是比想象之中开放的。”
自述 李骏硕 编辑 陈星
《翠丝》讲了一个中年人的变性故事。一个男人,50岁时,从身到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
男主角大雄,是一个老式眼镜店的老板。他结婚30年,育有一儿一女,木讷老实,平时生活基本就是三点一线,也没有什么交际圈子。
他对他的妈妈很孝顺,对子女很疼爱。他和老婆之间虽然早就没有了性生活,但他仍然顾家,从来不出去鬼混。
从外表上看,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好男人。
然而,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年岁越长,越令他抑郁:他生就成男儿身,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
从初中开始,他一有机会就偷偷穿女式内衣裤。
成家以后,他备了一套女装内衣在眼镜店里,上班后换上,回家前再换回来,持续几十年。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庸地波澜不惊地过下去。
没想到有一天,他突然得知,自己儿时最好的朋友去世。
年幼时,他暗恋他的好朋友
这个男生正是他情窦初开时的暗恋对象。他回忆起当年的情愫,慢慢觉醒,最后终于决定去做变性手术,真正成为一个女人。
很多变性故事的主角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翠丝》的主角比较特别,他变性时,已经50岁。
30岁和50岁的心态是很不一样的,所处的社会关系和环境,也是不一样的。
作为一个中年人,他有上一辈的父母,有下一辈的子女,还有同辈的妻子、朋友,他要怎么和周围的人交代?
一个家庭,三代人,他们对男主角这个决定各自有各自的反应。
《翠丝》既是一个跨性别议题的电影,也是一部关于当代华人社会的成年文化、家庭文化的电影。
“黑哥”翠丝
饰演翠丝的姜皓文,因为长得人高马大、霸气外露,有个外号叫“黑哥”。
国外的很多跨性电影里面,主角都是很唯美的。本身已经很女性化,很纤柔,大家看这个男人,甚至觉得他做女人比女人更漂亮。
开拍前与跨性别者一起开会
但是其实我自己现实生活中接触一些跨性别者,高矮胖瘦都有,不同相貌气质的也有。
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女性化的男演员演过这个题材了,我们这次就想做一个市场上没有的,让一个阳刚的男演员来演女人。
其实黑哥长得很好看的,他的腿很好看,又长又直。最开始他很简单地试了一下造型,我一看,感觉好像一个女明星,好像梁咏琪哦。
为了演这个电影,他自己在家里面也会试穿女人的内衣裤,来习惯这件事。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聊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曾经做过一个跨性别的研究项目,认识不少跨性别者的朋友,他们又带他们的朋友来,其中有一位跨性别者后来留在了我们的剧组。
《翠丝》拍摄现场
其实黑哥对跨性别还有好多疑问,拍摄过程中一有问题、或者有想不通的地方,都会问他。
我们整个剧组都是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拍摄现场从来不随便笑场,完全没有任何不尊重的事情出现,因为都上下一心希望这个电影对这个边缘群体有一点点贡献。
一个变性人的家庭
《翠丝》除了讲男主角自己变性的心理历程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度,是他的家人的感受。
他的妻子(惠英红扮演)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
当大雄向她提出离婚、要做变性手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震惊到濒临崩溃。
主角的妻子(惠英红扮演)
你说,她之前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对劲,是一个跨性别者呢?
一个女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就算不能准确地知道他想变性,但是她一定知道她丈夫不是一个纯正的异性恋者。
她就是对变性非常不理解,觉得为什么自己的丈夫想做一个女人?她极力维护自己的婚姻,可以说到执迷的程度。
主角的儿子
大雄的儿子,看起来好像很开明的样子,平时言行都是维护人权平等,但是到这样切身关头,他反而却步。
父亲喜欢穿女装的癖好,是他首先在夜店里发现,但是回去一想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我见到很多同辈也是一样,我有时候也是这样,自以为很进步、很开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那么前卫。
唯一没有明确反对大雄变性的是他的女儿。她自己婚姻不幸福,老公出轨,一直忍气吞声,所以对“忍”这件事可能有不同的感受。
主角的女儿
“我是女人,不是gay”
这是片中男主角的一句台词,也是很多跨性别的人都会经历过的阶段,就是疑问自己到底是不是gay?
这确实有点难区分。因为同性恋和跨性别者,常常喜欢的都是同一个性别。
区别在于,对于同性恋来说,ta对自己的性别没有疑问,ta喜欢的是同性。而异性恋的跨性别者喜欢的是异性,然而这个异性和ta外表的性别相同,因为ta自己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性别。
而且也有跨性别者是喜欢同性。在这种情况下,ta看起来反而成了一个异性恋者。
我不想把“跨性”这个词,单单框在变性手术上,因为“跨性”有很多不同种类的行为。性别其实是流动的。
我们在剧中也尽力表现了这些,希望观众也能经历这样的思考。因为拍这部戏的目的,其实是针对主流的观众,想给他们打开一扇门,去理解主角的心路历程。
“剧组里所有人都比我资深”
《翠丝》其实是我导演的第一部长片。
我大学的时候是读新闻的,研究生去了剑桥大学,继续读性别研究。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跟别人不同,那时候关心的议题,就是性别观念、性别政治。回香港之后,做了一年的社工系研究助理。
进入电影圈其实是缘分。2014年底,我大学刚刚毕业,以演员的身份参加了香港“鲜浪潮”,是一个鼓励年轻人创作的国际短片竞赛。
可能是我自己没有什么包袱吧,我就当作暑假作业来拍。我们拍了一个真实人物的故事,叫《浏阳河》,主角是一个在香港被称作“一楼一凤”的性工作者。
这个片子获得了竞赛首奖。其他奖项的获奖人员大部分是电影学校毕业的,只有我不是科班出身。
当时我心里就想,下一次我要当导演,拍自己想拍的故事!
我的整个成长背景都是处于一个边缘状态,所以我对其他边缘人的故事都挺感兴趣的。
做研究的时候,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不同的生存方式,所以不会把主流的生存方式当成是理所当然、很自然的事情。
以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其实整体的社会是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开放的。
我只是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状况拿出来说。如果你问我,社会准不准备好去接受这样的议题,我觉得,“永远都不会有人说,我准备好了!”直接去做就是了。
所以拍摄《翠丝》我很荣幸,希望能“做个大饼”,把更多的人容纳进来。
对跨性的议题,支持也好,反对也好,有机会让大家释怀,让大家和解,对于整体的文化也是有帮助的。
影音资料由天下一电影公司、李骏硕提供
后面实在太拖了,一直收不住的感觉。有些台词和设置也过于刻意,低于预期。
九月,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下《翠丝》。GBT元素凑齐,哪怕放在港产片纬度,也比想象中大胆一些。特别美丽的一幕,是打铃哥化好妆容,自此可以含笑此生。阿俊与母亲的反应很暖,只可惜安宜的表现才是常态。一场蹉跎,谁错多少很难量化,但错这个字,本身太多为难与遗恨。三个时代的人一摆,真觉得我们经历得再艰难,也比不上大多数人到死也做不成自己一次,而这当然不止于LGBT层面。功能性极强的邦,有时很违和,可能因为演绎方式与表现角度,最后他与翠丝的关系哪怕拓展了性向流动的边界,但是彼此都有些突兀。惠英红和袁富华演技精妙,非常享受,姜皓文很勇,不过还可以更勇。三星半。
議題電影。願意拍這題材值得鼓勵,但老實說編導都做的不好。為什麼要將自己想說的道理都塞進角色的臺詞,直白的說教味只會產生距離感。阿邦這個外來者的設置根本是編導的麥克風,用來表達立場與推動劇情…姜皓文看得出努力,但痕跡略重,同片中對照的"打令哥"袁富華則更加自然,他也是片中表演最好的。導演愛用狗血橋段來表現掙扎,也讓情緒過滿。像惠英紅面對老公坦白那場,甚至都over的有點喜感…其實鬆弛一點演才是她的好狀態啊(被招攬連署、和兒子在樓梯談心)
和《女孩》类似,其中《女孩》侧重点在变性的过程,《翠丝》则是以变性前的心理活动为主。正因为如此,《翠丝》也显得有点头重脚轻。大量篇幅讲述大雄变性之前的故事,变性的过程是一笔带过,变性后的部分更是只占了很小一段,给人的感觉是很容易就成功了,过于顺风顺水,没有把大雄面临的阻力和逆境展现出来。大雄的儿子的女朋友那句“当初是谁在脸书采用彩红头像的?原来其它人搞gay、易服、变性全都可以,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行”很扎心,和网上那些“我不反对同性恋,但我儿子不能是同性恋”之类的话是一样的。大雄他(她)们最大的困难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家人、群众的歧视和误解。电影整体不够好,但是题材和立意值得肯定,更何况是华语电影很少涉及的类型。台湾拍了《谁先爱上他的》,香港拍了《翠丝》,唯独内地还停留在上世纪。
女婿沾花惹草,是风流不是薄情。丈夫表里不一,是怪物不是观音。女孩可以在身体画上不同阶段的印记,他怎敢卸下这裹了半生的皮。男孩可以在机场捧回老公的骨灰,他只能对着投影缅怀密林的河。穿上格子衬衫为世界表演,戴上粉色假发向自己坦白。这屋子不许有性欲,这河流不许有转向,这世界不许有差异。
缺点很明显,有些过于说教和追求政治正确,后半段过于拖沓,想说的东西太多反而说的不够深入。但真的很感动有这样的港片,也哭了好几次,姜皓文好棒!
黃河不錯我的菜,打零哥感覺能得獎
没有被剧透情况下的看片心路变化:一开始因为片名《翠丝》而误以为是Les片,后面阿邦的出现怀疑是Gay片,随着观影的继续才知道这部电影的重心其实是跨性别者(Transgender)。—— 电影的情节和台词编排不太满意,如阿邦的一些LGBTQ言论虽然有部分认同但挺激进、过于说教,可能他成长的环境比较开放,但更多现实生活中的LGBTQ群体因为受到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而没勇气做真正的自己甚至不想做真实的自己。…… —— 姜皓文的外貌太男人了,即使后面变性剃掉了胡渣,穿女装还是不如袁富华来得自然。—— 嘉欣(对立贤):当初是谁在「脸书」采用彩虹头像的?原来其他人搞Gay、异服、变性全都可以,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怎样也不行。→ 看过蛮多父母无法接受儿女LGBTQ身份的电影,少见儿女不接受父母是LGBTQ的作品。★★★☆
比较好玩的地方是剧作上为“性别”这一议题提供了丰富的弹性和可能性:想做普通师奶的主妇,常在戏剧里扮演男性;用彩虹头像的男仔,有一个短发纹身女友。希望性别的“别”不再是区别,而是告别。告别性别,你好精彩。
不行了,黑哥女装造型越看越像米雪……金馬沒提名是因为报了女主角吗
这个世界有太多难于理解的体验,比如他人的性别认知和他们所经历的生活。当少年第一次穿上女性内衣并意识到自己是少女,眼神中的欣喜;当老者第一次画上全妆,可以用名伶姿态肆意挥洒,然后死去。这种种片段不是奇观,是上帝的眼泪。
@东京国际电影节 为什么所有牵扯到LGBT的挣扎觉醒的电影都如此用力过度?LGBT是没有错但是配偶子女又何辜? 当初既然选择压抑自己做个普通人享受了普通人的merit之后又觉得自己受社会常伦的迫害而挣扎反抗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行为不懂有什么好歌颂的。 戏剧冲突过于刻意惠英红达令哥演技吊打男主,男主和bond的床戏也发生的莫名...
片后的见面会透露了这是导演第一部电影长篇,导演本科读的新闻后来读的性别研究,而选择这个题材源于导演当年跟踪采访香港当年一个案件期间认识了跨性别人群并与他们保持了多年的联络。虽然是处女作但镜头语言叙事节奏都没有太多年轻导演会有的毛病,很流畅地讲完了一个故事。也许是因为导演对性别研究议题多年的关注,影片中出现了很多有探讨意义的人物,顽固保守是想要守护家庭的妻子,代表思想开放的年轻一代但当家人涉身其中就迷茫犹豫的儿子…就连性少数群体中也有gay和跨性别人士的对撞。故事所讲的也不是陈词滥调的我们要关注理解性少数群体,而是关注性少数群体自身的人物命运和心理变化…虽然最后的结局直接用转场带过了翠丝的抗争过程,朋友和妈妈也瞬间接受了他,难免有理想主义之嫌,但影片中表现出来的许多问题已经有足够的探讨意义。
作为处女作是合格的,起码故事讲得流畅完整,不过还是稍显四平八稳,对平权的意义大于影片本身的艺术表现,再加上香港已经很久没有LGBT题材的作品了,所以是值得鼓励的。不过总的来说那些幽默的部分比动情的部分更为成功,很难评价黑哥的表演,或许因为配角太过出彩了吧,不止是提名的两位,另外三位男配也很精彩,反而遮挡了主角的光芒。
片子没有大的起伏波折 全是内心戏 感情戏 自我挣扎与救赎 但是 也不是每个观众都能完全理解 接受 毕竟就像片尾所示 还有很多人认为同性平权是破坏传统伦理或自然规律 在加以阻挠 这样的片子多一点 希望慢慢的融化坚冰 即便不理解 至少不要去伤害 整部戏看下来 每个演员都非常好 重要的是让人十分的信服
电影里的角色都超级可爱,我反对用力过猛的说法。虽然结局的那种美好,在现实生活中似乎很难实现。当我们用common sense来边缘化某些群体的时候,应该意识到我们有权利去建构自己的身份,某种程度上来讲,大雄变成女人后的快乐,和我买到相机在街上抓拍的快乐别无二致。
首尾片名的变色很妙,一半青一半红的“翠丝”终于变成一半粉一半紫的“翠丝”。我喜欢它呈现出来的生命质感,不原谅、不和解、不团圆,而是带着一种与自我对抗的成全。每个人都陷在自我的深渊里,为了自救爬出深渊做自己,哪怕为了做自己,我们又会陷进另一个深渊里。
同意豆友JUDY(先生或小姐?)的看法, 說完了我想說的. 只好改說陳蕾小姐太酷了(即吳肇軒先生的女友--), 真眼紅吳生, 她在澳門長短片骨妹. 無聊戲都演出驚艷, 這次可惜出鏡太少, 不如拍一部女要變男的請她主演, 效果會很爆. 姜生在主角壓力下比他眾多配角演出差太遠---他應改名號為 最搶戲的配角最大壓力主角.....
连看二部比想象中好太多的香港本土作品,每个演员都发挥出色,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并理解这些边缘人,尤其这部边缘人里的边缘人。1. 姜皓文粗壮的身材(目测180以上,还很壮)+黝黑肤色+毫无gay气才让tracey这个角色更有戏剧张力,让他渴望成为女人的难度无限加大,如果让娘炮且毫不纠结的漂亮男孩演trans就太顺拐了。2. 袁富华演技爆棚,完全看不出他演绎的“阿姨”和《叔叔》里的老gay是同一个人,他完美诠释了transgender从外到内的所有部分。
三星半。尽可能生活化地去表现transgender从压抑到放开的生活,人物都很扎实,粤剧老花旦的配角尤为出彩。姜皓文值得一个金马提名的。